第一章
个台阶——让法院相信我是情绪化不稳定无经济来源的女人。一个不能独立生活的人,就没资格抚养孩子。
我打电话给律师,她语气坚定:如果对方要走这个方向,我们就全盘应战。你接下来要做的,是准备一份完整的生活计划书——包括租房合同、孩子的起居安排、未来三个月的工作计划,以及教育投入规划。
我点头,我明白。
那一晚,我写材料写到凌晨。厨房的灯亮着,笔记本摊开在饭桌上,孩子已经睡熟。我坐在桌前,查资料、填表格、整理收据。我忽然意识到,从结婚那年开始,我就没有再独立完成过一份家庭计划。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根本没人让我参与。
第二天,我一早去房产中介申请新的租房合同,确保未来三个月住址稳定,又去了社区医院给孩子做体检报告,并向新的幼儿园递交转学咨询表。
我不是在证明什么,我只是第一次,把一个母亲该做的,完整做了一遍。
第三天下午,孩子发烧了。
39度整,我抱着他去了医院,医生看完后建议输液。小家伙在我怀里打哆嗦,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妈妈,我不想打针。
我低声哄他:妈妈陪着你,打完就不疼了。
输液室里坐满了人,孩子靠着我睡着了,我却没有一丝困意。
我想起那年他刚出生三个月发烧,婆婆坚决不让我送医院,说是捂一夜出汗就退。我哭着抱孩子去门口打车,被她拽了回来,耳边全是她的喊叫:你就是个没出息的妈,什么事都靠医院,孩子迟早让你养废!
那晚孩子确实退了烧,我却发了一整夜抖。
我还以为那是自己做错了事,现在才知道,那不是无知,是被剥夺。
当晚,我发了一条朋友圈:
成为一个母亲,不是生下孩子那一刻,而是你开始有能力为他做选择的时候。
第二天清晨,我在厨房熬粥,窗外的天渐渐亮起来。孩子还在睡,我准备把文件送去法院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婆婆站在门外,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化了淡妆,手上提着保温桶。
我做了些汤。她说,语气不冷不热,听说他发烧了。
我没动。
她看着我,慢慢补了一句:我不是来道歉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孩子也是我带大的。
我把门开大了一点,让她进来。
她把汤放下,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玩具和墙上的涂鸦,这个家,以前多整洁,现在像个幼儿园。
因为现在是真正属于孩子的空间。我说。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真要告到底
这是你逼的。我不回避。
他爸说你已经准备提交完整监护申请了。
是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长大了,知道你是告他奶奶的人,会怎么想
我放下勺子,看着她:我不会隐瞒他。我会告诉他真相。他有权知道自己母亲争来的不是胜利,是自由。
她脸色僵了半秒,你这么倔,将来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起码,是我选的日子。
那天傍晚,我把所有材料提交到法院系统的正式审理程序,邮件发出后,我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小时后,手机响了,是我老公。
你妈要转移房产。他声音里带着慌乱,她把房子准备过户给她弟弟,说要防你抢。
我没意外。
她可以转,但那不再是我的家。
你是不是疯了他语气拔高,你把所有的关系都撕裂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看着窗外夜色一点点铺满天际,语气很轻:我要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