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衣服湿了一大片。

    你这死丫头！柳夫人气得脸都绿了。

    我连忙跪下磕头：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知府夫人拍着衣服，皱眉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件衣服。

    柳夫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这丫头从小就毛手毛脚，今日竟敢冲撞贵客，实在该打！

    她叫来家丁，要当着知府夫人的面惩罚我。

    知府夫人见状摆手：柳夫人，小事一桩，何必如此

    但柳夫人坚持要打。

    我心知她是想在知府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威严。

    就在这时，方伯突然出现。

    夫人，老爷有话说。

    柳夫人只好作罢，让方伯带我下去。

    出了正厅，方伯低声道：云锦斋的招工明天就开始，你今晚就走。

    我愣了一下：可是...

    我已经跟老爷说了，就说你冲撞了贵客，要把你发卖出去。老爷答应了。

    方伯塞给我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子，还有你娘留下的东西。

    我接过包袱，心中五味杂陈。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虽然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但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方伯，谢谢您。我向他深深鞠躬。

    方伯红着眼眶：丫头，到了外面要小心。记住，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最可靠。

    当夜，我悄悄离开了方府。

    夜色如墨，街道上空无一人。

    我背着包袱，走在青石板路上。

    脚步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脆。

    回头望了一眼方府的大门，我在心里说了声再见。

    不是永别，而是下次再见时，我一定会以不同的身份回来。

    云锦斋位于江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三层楼的店面，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应聘的人。

    我排在队尾，仔细观察着前面的人。

    有男有女，年纪大多在十五到二十之间。

    从穿着打扮来看，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

    但个个精神饱满，眼中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轮到我时，已经是午后了。

    负责招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身素雅的服饰，看起来很有威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方小棠。

    多大了

    十四。

    识字吗

    识字，也会算账。

    她有些意外，拿出一本账册：你看看这里有什么问题。

    我仔细看了一遍，指出了三处错误。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错，你被录取了。明天一早来报到。

    我心中狂喜，连忙道谢。

    走出云锦斋，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我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找了家小客栈住下，我打开包袱整理东西。

    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银子，还有一个小木盒。

    木盒里装着我娘的一些首饰，都是很普通的银饰。

    但最下面有一张纸条，是我娘的字迹。

    小棠，你若看到这张纸，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娘没什么留给你的，只有这几句话。记住，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包括娘。娘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娘的女儿。所以，你要先对自己好，才能指望别人对你好。

    看完这张纸条，我哭了。

    这是我娘走后，我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

    哭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