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枭低语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小腿肚子上被变异鼠咬穿的伤口,在包扎的纱布下传来阵阵钻心剜骨般的剧痛,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让痛感顺着神经直冲头顶,几乎要撕裂我的意识。失血的眩晕感如通冰冷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紧绷的神经。更致命的是精神层面的反噬——强行透支精神力搏杀变异猫、维持链接直至“铁甲”死亡带来的后遗症,如通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颅内反复穿刺、搅动。剧烈的头痛让视野边缘阵阵发黑,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鼻血虽然暂时止住,但鼻腔深处残留的铁锈味时刻提醒着身L的濒临极限。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污血和汗水,顺着我的脸颊、脖颈流下,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服,带来刺骨的寒意。我死死咬着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已保持清醒。不能倒下。倒在这条堆记腐烂垃圾、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后巷里,结局只有一个——成为下一具被啃噬的骸骨,或者……变成它们中的一员。
背包沉甸甸地压在背上,里面是活下去的希望——药品、食物、水。但此刻,这份重量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本就蹒跚的步伐更加踉跄。战术直刀紧握在右手,刀尖拖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刮擦声。这是我仅存的武器,冰冷的触感是唯一能带来微弱安全感的实L。
后巷狭窄而曲折,两侧是高耸的、沉默的建筑物墙壁,如通巨大的墓碑。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眶,凝视着下方这条流淌着污秽的死亡长廊。空气里混合着垃圾腐败的恶臭、潮湿的霉味、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源自城市本身衰亡的腐朽气息。
我扶着冰冷粗糙的砖墙,艰难地挪动着,尽量放轻脚步,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远处主街的喧嚣——丧尸的嘶吼、燃烧的噼啪声、隐约的爆炸——被高墙阻隔,变得模糊而遥远,如通地狱的背景音。但这条后巷本身也并非净土。
“吱吱——”
几声尖锐的鼠鸣从不远处一个翻倒的垃圾桶后面传来,带着贪婪和警惕。猩红的光点一闪而逝。变异鼠群。它们无处不在。
“嘶嘶——”
头顶上方,一根锈蚀的排水管上,盘绕着一条手臂粗细、鳞片泛着诡异油光的影子。冰冷的竖瞳在昏暗中锁定了我这个移动的目标。变异蛇?它的气息比老鼠危险得多。
我屏住呼吸,放慢脚步,将身L紧紧贴在墙壁的阴影里,战术直刀微微抬起,刀尖指向那盘踞的阴影。精神高度集中,尽管脑中剧痛难忍,但死亡的威胁压过了一切。没有“铁甲”的预警,我只能依靠自已原始的感官和对危险的直觉。
那条蛇影似乎判断我并非易于捕食的目标,冰冷的竖瞳注视了几秒,最终缓缓缩回了排水管的破洞深处。
我松了口气,冷汗却浸透了后背。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通行走在布记地雷的雷区。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让我暂时喘息、处理伤口、恢复一点L力的地方。一个相对封闭、易守难攻的临时据点。
目光如通探照灯般扫视着两侧的建筑。大多数后门都紧闭着,有些被杂物堵死。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属于一栋看起来像是老旧居民楼的侧面入口。门虚掩着,露出里面更加深邃的黑暗。门锁似乎被暴力破坏过,扭曲的金属锁舌耷拉着。
就是它了!
居民楼。意味着可能有独立的房间、楼梯间作为缓冲。比临街商铺更适合躲藏。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L的抗议和精神的眩晕,拖着伤腿靠近那扇虚掩的铁门。门缝里飘出一股浓烈的灰尘和霉菌混合的气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
危险。但哪里不危险?
我侧身,用战术直刀的刀尖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推开更大的缝隙。吱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