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舒不知道自已还算不算是“活着”。

    意识像是被裹在一层粘稠的沼泽里，动不了，也看不清，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寒冷像潮水一样，一波波地往她身上涌来。

    先是刺骨的凉，从手腕开始，一路漫上肩膀、胸口、脊背，再蔓延到她的全身。

    耳边忽然响起“咔哧”一声，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全身的骨头一寸寸碎裂。

    她痛的想蜷缩，却一点也动不了。

    四肢像是被铁钉死死钉在冰冷的石板上，全身上下传来撕裂的钝痛，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低沉、缓慢，还带着一丝愉悦。

    “真难得……这骨头的密度、韧性，简直像是为亡灵骷髅量身定让的。”

    他的语气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只可惜，天赋已经被抽得差不多了。不然，我说不定能造出一具真正的巫妖傀儡。”

    裴望舒听见了，但没办法回应。

    太疼了。

    意识像是被用刀片一寸寸搅碎，从骨头里抽出来，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

    不知道什么时侯开始，她连“痛”这个字都没力气去想了。

    她在黑暗里挣扎，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股微妙的轻盈感将她整个意识托起。

    像是身L终于松了口气，意识也跟着飘了起来。

    疼痛在逐渐远离，她像一缕轻烟，慢慢从祭坛那具残破的肉L中剥离开。

    她以为自已要走了。

    结果，还没飘出多远，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爸，她的天赋真好用啊——我现在连那个杨佩佩都能稳压一头了呢……”

    裴望舒的意识猛地停住了，像被这段声音硬生生拽住。

    那声音太熟悉了，熟到她闭着眼都能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

    ——裴令仪。

    再往下，是沈明珠的声音，那种轻飘飘、掺了几分炫耀和兴奋的语调：“等妈妈再研究研究那张血缘残卷，配上我的技能，没准就能让你稳升Sss。到时侯，别说是杨佩佩，就连钟安宁都不配给你提鞋。”

    “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不要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裴明远瞪了一眼沈明珠。

    钟安宁可是特事局的人，手下能人那么多，今天这番话指不定什么时侯就会传入她的耳朵。

    “不说就不说，”沈明珠翻了个白眼，都在自已家里了，这么小心谨慎干什么。

    “裴望舒那个死丫头呢，这两天怎么都没看见她？”

    裴明远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从现在开始，这个家不要再提起裴望舒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她已经被我处理掉了，换了一个道具。”

    “啊——”裴令仪有些惊讶，像是真舍不得。

    “爸，你这么早卖掉她干嘛？没有她让对比，怎么凸显我的好？”

    “那这样，换的那个A级道具等会儿我交易给你。”

    “A级！！？这死丫头天赋不是被我们吸干了吗？怎么还这么值钱？”

    “可能是看上她脸了吧，当场就把人带走了。”

    “哼，狐狸精！”

    沈明珠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长得就是副狐狸精的样儿，不像咱们家令仪，可是网上公认的国民初恋~”

    “长得漂亮，天赋又是S级，那些男人还不得一个个的都拜倒在令仪的石榴裙下，就连顾临渊都说娶令仪。”

    “妈~”裴令仪撒娇道，“那还不是多亏了妈，才能帮我把天赋从A升到S+。”

    “裴望舒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