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次,跪拜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整齐,更加洪亮,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臣服。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散尽,但新的秩序,已然在这片废墟之上,伴随着侯府来人的威势,轰然建立!
data-faype=pay_tag>
议事厅里,气氛肃杀如战场。
盛府积年的管事们齐聚一堂,有老神在在、眼神闪烁的;有低眉顺眼、暗中窥探的;更有几个明显是柳姨娘心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和怨毒。
张嬷嬷如同门神般站在我身侧,腰板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徐先生已经迅速接管了账册,正带着两个侯府带来的小厮飞速翻阅,眉头紧锁。刘嬷嬷则站在门口,身形如铁塔,堵住了任何可能溜走的退路。
赵管事,
我点了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厅内所有的窃窃私语,上个月东街绸缎庄的收益,账上记的是纹银一百二十两。可据我所知,同街同等规模的铺子,最差的也能进账一百八十两。这中间的六十两银子,你是拿去填了柳姨娘的胭脂水粉钱,还是……揣进了你自己的腰包
被点名的赵管事,正是柳姨娘的远房表兄,掌管着盛家好几处赚钱的铺子。他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强自镇定道:夫…夫人明鉴!实在是…实在是行情不好,又遇上了连绵阴雨……
啪!
一本厚厚的旧账册被徐先生面无表情地摔到他面前,翻开的页面,清晰地记录着去年同期的收益——二百两。
赵管事,
我冷冷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去年的雨,比今年还多。你是觉得我初来乍到好糊弄,还是觉得侯府带来的账房先生,算不清你这点小账
我…我……
赵管事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夫人饶命!是…是柳姨娘她…她逼小的!她说…说老爷默许的!小的也是没办法啊!
哦
我眉梢微挑,目光转向厅内另一个脸色同样难看的管事,钱管事,你管着府里采买。上个月光是买燕窝一项,就支了三百两府里何时养了金凤凰,一天要吃掉十两银子的燕窝
钱管事浑身一抖,也跟着跪了下来:夫人!这…这…是柳姨娘…说身子虚,要进补……
李婆子,
我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目光如电射向一个穿着体面、眼神躲闪的婆子,你管着针线房。库房里新进的十匹云锦,账上记着给老太太做了两件新衣,剩下的入库了。可老太太那边,前日才送去两件杭绸的!那十匹云锦呢是不是也‘身子虚’,被柳姨娘拿去‘进补’了
一个个名字点下去,一桩桩被掩盖的贪墨、挪用、以次充好的肮脏事被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柳姨娘这些年靠着盛怀仁的宠爱和纵容,在盛府织就的利益网,此刻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蛛网,在侯府来人的雷霆手段和我毫不留情的追查下,寸寸断裂!
被点名的管事婆子们,哭喊的,求饶的,互相攀咬的,乱成一团。厅内弥漫着恐惧、绝望和浓重的汗味。
够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让厅内瞬间死寂。
张嬷嬷,
我声音冰冷,如同宣判,这些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蛀虫,该如何处置
张嬷嬷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侯府特有的不容置疑:
回大小姐!按侯府规矩,此等背主贪墨、欺上瞒下者,轻则杖责五十,革职查办,追回赃款!重则发卖苦役,永不录用!念在初犯,且供出主使者有功者,可从轻发落!
好!
我站起身,目光如寒星,扫过地上瘫软如泥的众人,赵管事、钱管事、李婆子……你们几个,罪证确凿!每人杖责四十,革去所有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