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梅竹马,玉佩为盟,一场仇杀,让她家破人亡,从千金闺秀跌落青楼泥淖。命运垂怜,让伤痕累累的两人重逢,
那支象征重逢喜悦的梨花簪,却成了诀别的信物,半块染血的玉佩,能否在轮回尽头,再续这场跨越生死的痴恋
1
我遇见陆周那年,才七岁。
那是个春日的午后,父亲带着我去陆府拜访。陆将军是朝廷重臣,父亲虽为商贾,却因曾资助军饷而与陆家交好。我躲在父亲身后,偷偷打量着那个站在庭院里练剑的少年。
他约莫比我大两岁,一袭白衣,剑锋划过空中时带起细碎的光。一片梨花瓣落在他肩头,他浑然不觉,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那柄剑。
怡儿,这是陆将军的公子,陆周。父亲将我往前推了推,去给陆公子见礼。
我怯生生地行了个礼,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整个人向前扑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我。
小心。他声音清朗,像山间的溪流。
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眉如剑锋,眼若星辰,鼻梁高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梨树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从那以后,我常常随父亲去陆府。陆周会教我认字、下棋,有时也偷偷带我去城外的山坡上看落日。他总说:怡儿,你笑起来最好看,像春天的第一朵花。
十二岁那年,我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陆周听说后,连夜骑马去三十里外的雪山采来雪莲。他翻墙进我院子时,被家丁当贼抓住,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陆公子何必如此冒险母亲又惊又怕地问他。
陆周脸上还带着擦伤,却笑得灿烂:沈夫人,怡儿怕苦,雪莲性温,最适合她。
他站在我床前,从怀中掏出那朵被压得有些变形的雪莲,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枕边。雪莲的清香混着他身上的汗味,成了我记忆中最温暖的气息。
怡儿,快点好起来。他轻声说,等你好了,我教你骑马。
我病愈后,他真的教我骑马了。那是个秋日的黄昏,他牵着马,我坐在马背上,紧张得攥紧了缰绳。
别怕,有我在。他仰头看我,夕阳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我永远不会让你摔着。
马儿突然打了个响鼻,我吓得惊叫一声,整个人歪向一侧。陆周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我们双双跌倒在草地上。他的手臂垫在我脑后,我趴在他胸前,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怡儿……他的声音有些哑,目光落在我唇上,又迅速移开。
那一刻,我们都红了脸。
2
十五岁及笄礼那天,陆周送了我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朵梨花,花蕊处一点红,像是雪地里溅了滴血。
我自己雕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笨,刻坏了好几块玉料。
我对着铜镜,让他为我簪上。他的手指拂过我发丝,微微发抖。
怡儿...他声音低沉,父亲说...等明年我行了冠礼,就...就来提亲。
铜镜中,我看见自己脸颊飞红,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等你。我轻声说。
那一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陆周常翻墙来我院子里,带些小玩意给我——有时是一包蜜饯,有时是一本诗集。我们在梨花树下读书,他念山有木兮木有枝,我接心悦君兮君不知,然后相视一笑,心意相通。
变故发生在次年春天。
边境战事吃紧,朝廷急调陆将军出征。陆周虽未及冠,却执意要随父从军。
我是陆家儿郎,保家卫国是分内之事。他对父亲说。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