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我铭记于心。

    然而你我缘分至此已尽。

    你不必自责，更不必觉得亏欠于我。

    你我本就不该相遇。

    你有你的柳轻衣，我亦该寻我的归处。

    从此，恩怨两清。

    珍重。

    苏婉

    17

    楚煜伤愈后，我便离了京城，打算远行江南。

    临行前一日，纪衡遣人送来一封帖子，说是今夜有一场雅集，邀我前去。

    那雅集正是我心仪已久的琴师所办，便应了。

    不料楚煜亦寻至此处。

    雅集设在庭院，众人皆席地而坐。

    他二人均站在我身后，院中一面装饰屏风上缀满了宫灯。

    那屏风乃是临时搭建，用木板拼接而成。

    忽有一阵疾风掠过。

    屏风摇晃不已，眼看就要倾倒。

    我瞳孔骤缩，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下意识冲上前去，小心！

    屏风轰然倒塌，我伸手只来得及拉开一人。

    四下皆是惊呼声。

    我跌坐在地，隔着倒塌的屏风听见纪衡焦急询问我可有受伤。

    我摇头，抬眸对上楚煜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眸，却读不出半分情绪。

    喉间一阵发紧，说不出的苦涩。

    危急时刻，仓促间来不及多想。

    可我本能的选择，却是救下纪衡而非楚煜。

    楚煜被压伤了腿，下人们抬着他经过。

    他未看我一眼，我亦目不斜视。

    擦肩而过，恍若陌路。

    ……

    王爷，可否与我说几句话

    三日后，我在药房外的回廊寻到了他。

    窗外飘着细雪，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冬至。

    去年冬日里，我还痴心妄想与他同游江南，赏雪赐梅。

    王爷，你该明白了，我心中早已无你。

    这许多时日过去，你还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吗

    信我，时日会让你看清一切。你终会发现，你最爱的始终是柳姑娘。

    莫要再寻我了，莫要再跟着我。你我缘分已尽，你……

    婉婉，莫要如此……

    他声音里尽是绝望。

    我轻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罢了，该放手了。

    我静静望向他身后，王爷，柳姑娘来寻你了。

    走出药房，雪已积了厚厚一层。

    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纵使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地呼唤。

    一步也未停，永远不会再回头。

    行至巷口，脚步蓦地顿住。

    纪衡正撑着伞，温柔地望着我。

    相视一笑，从此山高水长。

    18

    很久很久以后。

    我已在江南定居三年。

    这里远离京城的纷扰，每日看着小桥流水，倒也清净。

    我在江南开了一间琴馆，教导那些喜爱琴艺的姑娘们。

    那一年春日，细雨绵绵。

    纪衡因公务缠身未能来看我。

    没想到在这烟雨江南遇见了楚煜。

    他比从前消瘦了许多，眼中满是疲惫。

    我找遍大江南北，终于寻到你了。他声音沙哑。

    我淡淡道：殿下何必如此

    婉婉，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他上前一步，我知道错了。

    我后退半步，与他保持距离：殿下何错之有不过是将我当作柳姑娘的替身罢了。

    不是的！他急切地解释，我从未将你当作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