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进来，她们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位是李奶奶，退休前是大学历史教授，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对传统文化保护有独到的见解。这两位是赵奶奶和许奶奶。

    林墨和苏雅礼貌的向奶奶们一一问好，陈院长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养老院的阳光房氤氲着檀香与墨香，李奶奶枯枝般的手指抚过泛黄的老照片，声音像从岁月深处浮起的波纹：四二年长沙会战，我抱着襁褓里的妹妹躲在防空洞，三天三夜没吃没喝……

    林墨的钢笔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忽然顿住。照片里穿蓝布衫的少女与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重叠，玻璃窗透进的夕照在她脸上镀出淡金的轮廓。这个画面突然击中她——真正的女性力量，从来不需要声嘶力竭的宣言，而是深埋在时光褶皱里的韧性。

    小林啊，李奶奶突然转头看她，浑浊的眼睛亮得惊人，听说你们工作室被人砸了

    苏雅整理录音笔的手一颤。林墨刚要开口，旁边织毛衣的赵奶奶冷哼：我们这代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四清时我爹被拉去批斗，我揣着全家细软翻了三座山……银针在毛线间灵巧穿梭，织就密实的纹路。

    陈院长端来桂花茶，瓷杯与木桌相碰的脆响里，林墨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王姐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跳动，不详的预感如毒蛇窜上脊椎。

    林总监！出事了！王姐的哭腔刺破宁静，收银系统被黑了！会员数据全被清空，还、还冒出来好多恶意差评！

    林墨霍然起身，膝盖撞翻藤椅。速写本滑落在地，钢笔在宣纸上洇开大团墨迹。苏雅扑过来抓住她发抖的手腕，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电子音：因卫生问题暂停营业的公告声。

    是周扬。林墨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要把童趣堡彻底毁掉……

    抱歉，陈院长，我可能要先离开一下，阿雅，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陈院长和苏雅看到林墨那郑重无比的神色，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林墨提起手包，大步冲出了活动室，苏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墨，一切小心！

    林墨先是去到王姐的店铺，安抚好她和店员的情绪，再查看了被黑的收银系统，想到已经无力回天，便对王姐说到王姐，你先停业，我和苏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证据，你放心，周扬不会嚣张太久的。王姐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工商局刚发来检查通知，说接到大量实名举报……

    夜色如墨泼进工作室的断壁残垣。林墨蹲在碎玻璃堆里，笔记本电脑的荧光映得她脸色惨白。而童趣堡被暴力破解的收银系统后台，此刻正被数以万计的虚假差评淹没。那些精心设计的恶评如同淬毒的箭矢：

    带孩子吃出蟑螂！

    服务员态度像讨债！

    装修甲醛超标！

    每刷新一次页面，评分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王姐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工商局刚发来检查通知，说接到大量实名举报……

    都是伪造的。林墨咬着后槽牙点开数据追踪软件，IP地址集中在三个网段，用户ID有明显规律……代码瀑布般倾泻在屏幕上，突然，某个熟悉的数字组合让她瞳孔骤缩——这是原公司内部服务器的特征码！

    找到了！她猛地抓住苏雅的手，这些攻击全部来自周扬的部门服务器！只要拿到这个证据……

    话音未落，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黑暗降临的瞬间，林墨本能地扑向笔记本电脑，却摸到一手滚烫——死机前最后映出的画面，是蠕虫病毒正在吞噬硬盘的警告弹窗。

    他连这里都监控了……苏雅颤抖着点亮手机电筒。地板上散落着被碾碎的硬盘残骸，像被肢解的蝴蝶翅膀。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林墨机械地往咖啡杯里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