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地标性的环球金融中心顶层会议室，空气凝固如铁。长桌两侧泾渭分明：一端是林墨与代理律师，面前摊开着打印出的聊天记录与病毒代码；另一端是集团法律顾问团，首席律师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居中而坐的几位董事面色铁青，投影仪正将周扬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内容赤裸裸投在幕布上——

    【周扬】：童趣堡数据清空后，把‘亲子AI互动’概念植入新项目，三天内上线宣传片。

    【黑客】：墨迹工作室的监控已覆盖，随时可触发硬盘销毁程序。

    【周扬】：做得干净点。那个养老院项目...找人吓唬下陈院长。

    会议室死寂。突然，大门被轰然推开。两名经侦警察径直走向周扬：周先生，您涉嫌商业间谍罪、破坏生产经营罪，请配合调查。手铐合拢的脆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位白发董事猛地站起，茶杯砸在周扬脚边：集团百年声誉，毁在你卑劣的私心里！另一位董事也起身附和林墨本应是集团的栋梁之材，就连曾经的集团新星秦微都被你害得引咎辞职，你还难道还不知悔改

    周扬被押解出门的瞬间，忽然回头望向林墨。他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你以为赢了资本的世界里，理想主义者...活不过三集。林墨站起身，迎着他的目光，只平静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墨迹创意后台实时数据：因证据曝光引发的舆论海啸，已为工作室带来二十七家新客户的合作咨询。

    周扬，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自私卑劣。我们虽是女性，但我们也能闪闪发光，更能做自己的光。秦微学姐的事，不会成为我的覆辙。

    周扬还想再说些什么，在众人职责厌恶的目光中低下了头，被警察带走了。

    工作室的修复工程如火如荼。工人们粉刷着被涂污的墙面，林墨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将多肉植物的残叶移栽进新盆。门铃轻响，她抬头刹那，呼吸停滞——

    逆光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洗旧的亚麻长衫，怀里抱着厚厚一摞泛黄的设计稿。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细纹，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锐利，如林墨珍藏的设计集扉页照片一般。

    秦...秦薇学姐苏雅手中的咖啡杯哐当落地。

    秦薇的笑容带着风霜淬炼过的温润：看到新闻就赶来了。这些年我在云南做少数民族女性手工艺品牌孵化，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墨迹’吧。她展开怀中图纸，露出密密麻麻的笔记，当年被叫停的项目核心，都在这里。关于女性品牌的情感锚点、社群裂变模型...现在看，依然超前。

    三双手紧紧交叠在设计稿上。阳光穿透玻璃，将那些泛黄的线条镀上金边。林墨哽咽着指向愿景墙：学姐您看，我们一直走在您铺的路上。

    三个月后，芳华·她时代主题展在市中心美术馆揭幕，各大媒体广播也在纷纷播放报道。展厅入口处，李奶奶穿着靛蓝扎染旗袍，正将一枚绒花簪在陈院长鬓边。智能屏上滚动播放着纪录片：抗战防空洞里护住妹妹的少女，化作今日执笔书写《女性口述史》的学者；被踩碎的多肉抽出新芽，嫩叶托起墨迹创意的新logo——一株从裂痕中生长的兰草。

    林墨的电话响起，她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备注，按了接听妈，最近好想您。墨墨，我看到电视的报道了，你做的很好，妈妈为你骄傲！

    林墨穿过人群，停在一组震撼的装置前。三百个透明亚克力盒悬吊半空，每个盒内陈列一件物品：褪色的妇联徽章、磨毛的纺织女工手套、卷边的女性科技专利证书...下方对应着二维码，扫码可聆听物品主人的生命故事。

    这就是你给周扬的答案苏雅递来香槟杯，努嘴示意展厅入口。林墨转头，看见周扬曾经的助理正搀扶着一位银发老太太驻足细看——那是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周扬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