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币！我的分贝突破天际，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人！间！冥！币！！拿纸钱给我当工资！你们要不要脸！！我气得原地蹦起来三尺高，指着面前这个模糊的光影，老娘起早贪黑送外卖是挣人民币买驴肉火烧的！不是拿纸钱烧给自己用的！你们这比周扒皮还狠！周扒皮起码给真铜板！

    胸脯剧烈起伏，冰冷的制服和滚烫的怒火在我体内疯狂交战。阎王数字化改革强制绑定纸钱当工资！！

    这一连串荒诞绝伦、又他妈霸道无理的强买强卖，把我那点小市民的怒火彻底点爆了！欺负老实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吧！

    王姑娘冷静！冷静点！崔判官被我的暴怒吓得不轻，光影疯狂乱抖，马赛克脸都快散花了，那个……人间冥币！虽然是纸的形态……但它……它在某些……特殊渠道……是……是可以……呃……兑换一些东西的！比如……呃……能通阴阳两界的……小零食嗯……延寿的……嗯……或者……增加一点点……好运气的……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最后补了一句：当然……比例兑换要遵循市场波动……中间商可能……可能会稍微扣点手续费……但绝对能用！我们不骗人！

    草！！！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句粗口彻底爆发，手续费市场波动！你们阎王爷开地下钱庄的吗！黑社会放高利贷的都没你们心黑啊！

    不行！这活儿绝对不能干！这身鬼皮必须扒下来！什么狗屁惩罚！老娘拼了！就算真来个无间地狱一日游，也比被这群黑心鬼差当免费苦力、还发假钞强！

    你！给我听好了！姓崔的！我双手叉腰（虽然叉在这冰冷制服上感觉贼奇怪），气势汹汹，对着空气开喷，立刻！马上！联系你们那个抠门阎王！解绑！麻溜的！不然老娘……

    我眼珠子四处乱扫，想找个趁手的家伙事儿增加威胁力。目光落在掉在不远处，我的宝贝驴肉火烧袋子上。

    不然老娘就拿这驴肉火烧砸你家大门！饿死你们这群黑心官僚！！我咆哮出声。驴肉火烧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赋予这种神圣的使命。

    崔判官的光影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像是信号受到了强烈干扰，颜色都黯淡了许多。他那模糊不清的脸上，表情痛苦又绝望：王姑娘……这……这真的……背景那饮水机的咕噜声变得断断续续。

    滋滋……滋啦……哗——

    如同断电一般，崔判官那原本就勉强维持的光影，闪了几闪，伴随着一阵杂音，彻底变暗、消散了！消失前最后飘进我脑子里的，是一缕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底深处传来的叹息：

    哎……试用版……果然……不稳……您……多……保重……第一个投诉……快来了……千万别……拖单……拖单……后果严重……呼……

    声音戛然而止。

    四周只剩下风吹过破墙的呜呜声，和我自己心脏狂跳、以及愤怒磨牙的嘎吱声。

    寂静。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阴间气息的寂静笼罩下来。刚才还有个人影（鬼影）能喷两句，现在彻底剩我一个了。

    喂！姓崔的！说话啊！你个死马赛克信号判官！我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喊了几声。

    死寂。

    只有风声。

    还有……我身上这件散发着无形压力、冰得像个移动冰棺的上半身制服。胸口的磨盘徽章似乎在微微发烫又像是一种错觉。

    第一个投诉快来了拖单后果严重

    一股巨大的、无法摆脱的宿命感和憋屈感，如同无形的裹尸布，把我缠得死死的。就像刚被踹进了一个满是油污的大火锅里，上下左右都是粘腻滚烫的黑汤，而你手里只有一根……牙签。

    王静香！稳住！稳住！我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拍在冰凉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