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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片都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仿佛在嘲笑着我的痴心错付。
往事如潮水般涌现心头,那个曾说会一生待我如珠似宝的少年郎,终究是不见了。
半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臣妾......遵旨。
咬紧牙关,我一片片拾起镜面。
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尖锐的痛意窜上脊背。
萧景珩搂着苏柔儿坐在软榻上,宫女们立刻奉上茶点。
苏柔儿倚在他怀中,娇声道。
陛下,臣妾想吃荔枝。
朕帮你剥。
男人冷白的手指剥开鲜红
果壳,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喂到苏柔儿唇边,指尖还小心拭去她嘴角汁水。
盯着滚落在地的荔枝壳,我突然想起他刚登基时南疆进贡的那筐荔枝。
那时我刚替他挡下毒箭,昏迷三日才醒。
御医说气血两亏需温补,我望着他案头水灵灵的荔枝,小声说了句想吃。
他当时头也不抬地批奏折。
皇后可知这筐荔枝跑死多少匹快马
为口腹之欲劳民伤财,非贤后所为。
此刻苏柔儿吐出的核落在金盘里叮当作响,萧景珩立刻又剥开一颗。
岭南节度使千里加急送来的,喜欢就多吃些。
碎镜片深深扎进掌心,也扎进心底。
或许从三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他就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