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老仆慢条斯理地掀开枕被——
毒蝎正悠闲地趴在他的枕头上,尾刺高高翘起。
小姐好手段。他捏起毒蝎,指尖在蝎尾轻轻一按,毒刺瞬间脱落,这蝎子没毒。
我瞪大眼睛:可它……
是您亲手养的。老仆将断刺扔进火盆,火星噼啪作响,王府驯毒术,果然名不虚传。
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呼喊:将军点兵了!
老仆将断刺塞进我掌心:今晚,我要看到真正的药人。
他转身离去时,我注意到他后颈有一道陈年疤痕——
形状像极了母亲教我辨认的王府暗卫标记。
军营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起初只是零星几声咳嗽,现在整片营帐都笼罩在腐臭的死亡气息中。
我跪在将军帐前,指尖深深抠进泥地:让我试试。
将军掀开帐帘,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军医说这是瘴疠,连御医都……
御医在京城喝酒。我打断他,声音沙哑却笃定,给我一队人马,天黑前我要见到药。
暴雨在傍晚时分倾盆而下。
我踩着湿滑的山路攀爬,指甲缝里塞满泥浆。
闪电劈开乌云的瞬间,我看见了它——
悬崖缝隙里,一丛漆黑的菌类正疯狂生长。
伞盖足有蒲扇大小,边缘翻卷如鬼爪,散发着甜腻的腐臭。
鬼面伞……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是连野兽都不敢靠近的剧毒之物。
曼陀罗花粉在掌心搓成细粉,我小心翼翼地摘下菌盖,粉末簌簌落在菌褶上。
山风卷着雨丝掠过崖壁,我打了个寒颤——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
毒蛇野兽
我反手抽出匕首,却看见一只黑毛狐狸叼着什么从灌木丛钻出来。
它警惕地盯着我,嘴里叼着的……分明是罂粟果!
造化啊。我低笑一声,割破手掌将血滴在果子上。
狐狸龇牙咧嘴地后退,最终叼着战利品消失在雨幕中。
三日后,军营广场上架起了大锅。
这黑疙瘩能吃士兵们捏着鼻子后退,闻着像腐烂的尸体!
我舀起一勺药汁,强忍着反胃灌进嘴里。
喉头火辣辣地疼,但至少……没毒死我。
李老三!我踹开最重的病号帐,要么吃药,要么等死。
那士兵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得能看见颧骨:我……我宁可疼死……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嘶吼:鬼啊!
我们冲出去,看见昨日还卧床的伤兵正挥舞着木棍追打同伴。
他疯了!有人尖叫。
我眯起眼睛——那士兵脖颈处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潮红,瞳孔却缩成针尖大小。
药效发作了。我冷笑,拿麻绳来,绑了!
当夜,十个疯士兵被捆在广场中央。
他们时而嚎叫时而抽搐,汗水将麻绳浸得透湿。
天亮时,最瘦小的那个突然翻身坐起,抓起粥碗一饮而尽。
我好了!他嘶哑地喊,肚子不疼了,伤口也不流脓了!
士兵们愣住了。
片刻后,广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哭嚎与欢呼。
我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
灰衣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手里拎着个酒葫芦:小姐,该去前线了。
我抓起一把药丸揣进怀里,药渣从指缝簌簌掉落。
告诉将军,我舔了舔虎口残留的药渣,苦得皱眉,我要带药人上战场。
这药丸是毒药!军医赵瘸子挥舞着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