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锐利如刀。
该走了。他说。
我皱眉:去哪
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外面:军营不是久留之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药渣的手,又想起那些重伤的士兵——
再等等。
老头叹了口气:你呀……
他走近几步,突然压低声音:你用的药,是从哪学的
我沉默。
母亲教我的。
可我不能说。
老头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罢了,有些事,急不得。
他丢给我一个小布包:拿着,里面是止血的药粉,比你那曼陀罗管用。
我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坚硬的颗粒——
是金疮药
还是别的什么
老头没解释,转身就走。
等等!我喊住他,您到底是谁
他头也不回:一个路过的郎中罢了。
可我知道他在撒谎。
他的眼神,他身上的气息,还有那精准的施针手法……
这一切,都不像一个普通郎中。
小姐!
外面突然传来士兵的呼喊。
我冲出营帐,看到几个伤兵挣扎着要爬起来给我磕头。
神医!您救救我们班长!
求您了!
第4章
夜,深得像一口枯井。
军营里的火把早已熄灭,只有伤兵压抑的呻吟在黑暗中浮动。
我蹲在悬崖边,指尖轻轻拂过曼陀罗花紫黑色的花瓣。
花汁沾在指腹上,黏腻冰冷。
毒药……也是药。我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崖风卷起我的发丝,月光下,我的影子瘦削得像一柄出鞘的刀。
采药回来时,军营已陷入死寂。
我避开巡逻的士兵,像只猫一样无声地滑进伤兵帐篷。
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重伤员,伤口溃烂发黑,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一碗清水里。
血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以血试药……我喃喃道,随即苦笑,母亲若在世,定会骂我疯魔。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曼陀罗花粉混着罂粟壳碎末,在碗里调成浓稠的褐色药汁。
我蘸了药汁,轻轻按在一个腹部被箭矢贯穿的士兵伤口上。
唔……士兵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软下来。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原本急促的心跳也缓慢下来。
成功了。
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手上动作更快。
一针封住膻中穴,一针刺入合谷。
药汁渗入伤口,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脱落。
这……这是神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猛地回头,看到军医赵瘸子举着火把站在帐篷门口,脸色惨白如纸。
火光映得他的眼睛像两颗发疯的珠子。
你……你给兄弟们下了什么他声音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冷冷盯着他,没有回答。
赵瘸子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掀开伤兵的衣襟。
伤口处的腐肉已经脱落,露出鲜红的新生皮肉。
这不可能!他尖叫起来,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我抓起药碗,将剩下的药汁泼在他脚边。
毒药。我比划着手势,也能救命。
赵瘸子像被烫到似的跳开,脸上写满恐惧。
妖女!你是来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