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但我们依然一贫如洗。
这样的日子于我而言,像是偷来的。
那日,一个富贵人家丫鬟模样的人从医馆里叫走了他。
我扔下满屋病人,偷偷跟了出去,躲在街角。
宝马雕车上,下来一个华服少女,她戴着帏帽,看不清面容,但身姿优雅高洁,让我嫉妒。
我前半生都在拼命活着,甚少生出这种小女儿心思,我捏了捏自己的粗布衣衫,第一次觉得自惭形秽。
他回了医馆,忙到半夜才察觉我沉默许多。
第二日他罕见的闭馆一天,他说,苏苏忙了这么久,想必是累了,是我疏忽了。
他带我我下了馆子,买了冰糖葫芦,裁了新衣。
我看着他洗的发白的青衫想要给他也做一身,他挥了挥手,笑的温和,我连医馆都甚少出来,干净整洁即可,苏苏是女子,姑娘总要穿好看些。
他总叫我姑娘。
生疏的让我生气,却也放了十足的尊重。
裁缝铺的大娘笑着打趣,小娘子,你看你官人对你多好。
不不不,他红着脸摆手,唯恐坏了我的名声,我们是…我们是…
谢谢大娘,衣服做好了我再来取。
他被我一把拽出铺子。
我身上的伤疤,已经大好,淡的几乎要看不出。
我却越来越害怕。
害怕某一天,那女子找上门,要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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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我从冗长的梦里醒来,已是三日后。
胳膊腿脚都已重新接上,浑身上下躺的酸软无力。
裴琰之推门走了进来,看我睁开眼,慢悠悠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醒来后我向脸生丫鬟打听,王府平静,裴夫人去上香受了伤,如今在府内静养。
看来,他还没有利用尽她。
如梦姑娘一曲剑舞名动京城,我从未看过你跳过。
他扔来一把剑,未开刃。
琰之,我浑身酸软,起不来。我蹙眉软着嗓子撒娇。
他却嗤笑一声,如梦,我宠爱你,你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既有胆子惹恼裴府夫人,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柔弱。
跳。
我不喊停,不许停下来。
这才是裴琰之,心机深沉,睚眦必较。
他宠我,也偶尔包容我的任性,但只能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我破坏了他表面和谐的王府宁静,是我高看了自己,自然得自食其果。
脚下像踩了棉花,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倒下,扶着床框缓了许久弯腰提了剑。
手脚绵软的像刚装上身体,裴琰之冷眼瞧我,慢悠悠饮着茶。
我咬破舌尖,抬剑指向他,手抖的几乎要握不住剑。
他目光波澜不惊,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命只有一条,是林白救的。
以前我想死,如今我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笑了下,牵起嘴角的伤口,痛的我忍不住拧眉。
这不是一支舞,这确实是一套剑法。
苏苏有功夫,能杀人。
如梦纤弱,只能供人取乐。
但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多了,这支剑舞,我能跳出旁人没有的杀伐之气。
是以别人如何模仿,都不得其法。
最后,舌尖几乎要被我咬烂,我力竭后伏在地上。
握剑的手皮肤细嫩,被磨出几个血色水泡。
裴琰之踩着官靴在我眼前站定,蹲下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苏苏,安分一点。
冷汗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