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年，正值柳家丝绸生意最兴旺的时候。

    可没人为我的到来感到高兴。

    又是个赔钱货！大夫人柳氏的声音从产房外传来，尖锐得像刀子。

    我娘秋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本是青楼头牌，被我爹柳明轩赎回来做了三房。

    本以为生个儿子能改变命运。

    没想到生下的是我。

    把这孽种扔到账房去，让她自生自灭。大夫人冷笑道，秋蘅你也不用养了，直接发卖了事。

    我娘哭着抱紧我，声嘶力竭地求饶。

    夫人，求您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留我们母女一命吧！

    大夫人不屑地撇撇嘴。

    老爷现在哪里还记得你这个下贱坯子

    就在这时，我爹柳明轩从外头回来了。

    听到产房里的哭声，他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大夫人立马换了副脸色，温婉地说：老爷，秋蘅生了个女儿，我正商量着怎么安置呢。

    我爹看了看襁褓中的我，又看看我娘。

    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叹了口气：算了，留着吧。让她们去账房，给如烟记个名字。

    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但她不敢违逆我爹，只能恨恨地瞪了我娘一眼。

    行，既然老爷发话了，那就让她们去账房。不过账房的活计可不轻松，希望她们能撑住。

    就这样，我和我娘被发配到了柳家的账房。

    那里堆满了各种丝绸布匹，阴暗潮湿。

    我娘从千金小姐沦落到账房丫鬟，心情可想而知。

    但为了我，她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

    账房的管事是个叫王妈的老妇人。

    她看我娘长得漂亮，担心她勾引男人，处处刁难我们。

    不是让我娘干最重的活，就是克扣我们的吃食。

    我娘从不抱怨，默默承受着一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抱着我轻声唱歌。

    宝贝女儿，娘对不起你，让你一出生就受苦。

    但是娘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我虽然还小，但似乎能听懂她的话。

    每当这时，我就会乖乖地不哭不闹。

    两年后，我娘积劳成疾，病倒了。

    王妈不但不让她休息，还说她装病偷懒。

    你以为生了老爷的孩子就能享福了做梦！

    我娘拖着病体继续干活，最终累死在账房里。

    那天夜里，我一个人守着我娘的尸体。

    两岁的我还不懂死亡的含义。

    只知道娘亲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哭得撕心裂肺，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

    第二天，王妈草草地把我娘埋了。

    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

    我成了彻底的孤儿。

    从那以后，我就在账房里长大。

    王妈把我当成免费的劳力，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

    搬货、扫地、洗衣服，样样不落。

    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毒打。

    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忍气吞声。

    也学会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翻看账房里的账本。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对我来说比童话故事还有趣。

    我发现柳家的生意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得多。

    除了正当的丝绸买卖，还有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走私、贿赂、偷税漏税，应有尽有。

    而这些秘密，都被我一点一点地记在心里。

    五岁那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