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满泥污的白色丝帕上!
狠狠地碾过!
一下!两下!
动作缓慢而充满羞辱的意味,如同在碾死一只肮脏的臭虫!
直到那方丝帕彻底与泥泞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洁白。
沈砚这才抬起脚,冰冷的目光扫过顾承宇那张因极度屈辱和愤怒而彻底扭曲的脸,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雨声和警笛,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冰冷:
脏东西。
不配脏了林小姐的眼。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狠狠射入顾承宇的心脏!将他最后一点疯狂和控诉彻底冻结、碾碎!
噗——!
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顾承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沫混合着泥水,溅满了他的下巴和前襟!他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只能任由警员粗暴地拖拽。那双刚才还充满怨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彻底碾碎尊严后的、一片死寂的灰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警员不再迟疑,如同拖拽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将彻底崩溃的顾承宇塞进了警车后座。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他最后一点视线。
警笛再次凄厉地鸣响,红蓝爆闪灯在雨幕中划出刺目的光轨,几辆警车迅速启动,碾过湿漉漉的路面,消失在茫茫雨幕的深处。
墓园重新被哗哗的雨声和死寂笼罩。
林晚依旧撑着那把巨大的黑伞,静静地站在母亲墓碑前。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闹剧,仿佛只是背景噪音,未曾在她平静无波的眼底掀起一丝涟漪。
沈砚转过身,重新面向她。
他伸出手,动作自然无比,握住了林晚撑着伞的那只手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稳稳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腕。
林晚没有抗拒,任由他握住。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松开了伞柄。
那把象征着隔绝风雨、也隔绝了身后所有污秽的巨大黑伞,就这样平稳地、无声地移交到了沈砚的手中。
沈砚稳稳地接过伞柄,手腕微抬,将伞面更加倾斜地笼罩住林晚的头顶,确保没有一丝冷雨能再侵袭她分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在她身侧,如同最坚固的壁垒。
他的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探入了自己羊绒大衣的内袋。
再次伸出时,指间夹着一张折叠整齐、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纸片。
他看也没看,只是随意地、如同递出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般,将那张纸递到了林晚的面前。
林晚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张纸上。
她没有立刻去接。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着伞柄时沾染的雨水凉意。
几秒钟的沉默。只有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手。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从容,捏住了那张折叠的纸片。
她将它展开。
刺眼的红蓝警灯虽然远去,但那残留的光芒似乎还映照在纸面上。
那是一份仁和医院的妇科检查报告单。
患者姓名:苏晴。
检查日期:赫然是林晚车祸入院前一周。
诊断结论:**宫内早孕,约6周。**
报告单右下角,是苏晴本人潦草的签名。
冰冷的白纸黑字(和代表生命的阳性符号),在灰暗的雨幕背景下,显得如此刺眼,如此……荒诞。
林晚的目光,在宫内早孕,约6周那行字上停顿了片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震惊、愤怒或悲伤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