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其缓缓举到嘴边。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晰地、平静地，回荡在冰封的战场、燃烧的废墟和死寂的雨幕之中，回答了将军的问题，也回答了这方混乱天地的疑问：

    林渊。

    一个……契约了龙的人。

    ---

    第五章

    龙之秘辛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战场上的硝烟与血腥，却冲不散那股凝固的恐惧和敬畏。

    藤蔓壁垒如同有生命的巨兽，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中间被拱卫着的林渊。

    他握着扩音器，孤身立于冰封的钢铁与燃烧的残骸之间，身影在紫色雨幕和废墟背景中显得渺小，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一片相对平整的焦土上。

    旋翼搅起的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舱门打开，赵卫国将军拒绝了警卫的搀扶，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踏着泥泞，一步步走向林渊。

    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鬓角，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流下。

    他走到距离林渊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下，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林渊的眼睛，似乎要穿透这具年轻躯壳，看清里面蕴藏的非人力量。

    林渊。将军的声音低沉，带着军人特有的沙哑和穿透力，清晰地穿透雨幕，我是赵卫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被雷火撕裂的坦克、被寒冰冻结的装甲车、以及那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狰狞藤蔓壁垒。

    你展现的力量……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他的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面对巨大未知的凝重，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关于这一切，他指了指阴沉的、翻滚着紫色雷霆的天空，和远方那些扭曲的巨影，也关于你，和你所契约的……龙。

    林渊沉默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意识深处，那九个存在的反应。

    玄青龙的沉稳审视，赤炎龙被打扰后残余的暴躁，冰魄龙漠不关心的冰冷，森罗龙对周围残破环境传递来的淡淡悲悯……还有幽影龙，似乎对将军腰间那把造型古朴的手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林渊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赵卫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犹豫，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跟我来。

    林渊最后看了一眼祖宅废墟的方向，那曾经埋藏着九龙石盘的地窖，如今只剩下一个被雨水灌满的巨大坑洞。

    他抬脚，跟上了将军的步伐。

    脚下的藤蔓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走过之后，缓缓沉入焦黑的土地，消失不见。

    冻结装甲车的坚冰，也无声无息地化作细碎的冰晶，随风消散。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和无数双写满惊惧与迷茫的眼睛，目送着那年轻的身影登上将军的直升机。

    旋翼再次轰鸣，搅动着沉重的空气，载着两个代表着不同世界的人，迅速消失在紫色雨幕的深处。

    ---

    地下深处。

    厚重的合金闸门在身后无声地关闭，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风雨和喧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机油和精密仪器运转时散发的淡淡臭氧味。

    这里是东部战区最核心的地下战略指挥中心的一部分，如今被紧急改造成了应对灵气复苏现象的前沿研究所。

    明亮的无影灯下，林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作训服，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

    他的对面，是赵卫国将军，以及几位穿着白大褂、眼神中混杂着狂热求知欲和深深忌惮的科学家。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正以多角度、慢镜头回放着不久前的战斗画面：雷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