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房间会准备好。除了公共区域,其他地方随你。我工作忙,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不会打扰你。
他说完,没等林溪回应,便径直转身,迈开长腿,朝着与来时不同的出口方向走去。黑色大衣的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大厅尽头,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夜风从敞开的门口灌进来,吹得林溪单薄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本大红的结婚证,又看看沈聿珩消失的方向,再转头看向身边一脸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普通交接任务的陈默。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名为现实的潮水,终于后知后觉地,将她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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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临江苑顶层公寓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溪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开阔得令人心悸的江景和对岸林立的高楼,依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间公寓大得离谱,极简的现代风格,线条冷硬,色调是清一色的黑白灰,空旷、整洁、冰冷,如同一个没有烟火气的样板间,处处透着沈聿珩式的冷峻和疏离。陈默的效率高得惊人,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将她那个小小的、塞满了画具和杂物的出租屋清空,所有物品分门别类安置在了这套豪宅里一个朝阳的、带独立卫浴和画室的套房中。
此刻,她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旧棉质睡裙,赤脚踩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地毯上,与这奢华到极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个误入巨人国度的迷路者。
主卧的门开了。
沈聿珩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深色高定西装,白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袖口处露出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铂金袖扣。他正在调整腕表的位置,动作精准利落。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完美的侧脸线条,却融化不了他眉眼间那层与生俱来的冰冷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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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目光扫过站在落地窗前的林溪。她素面朝天,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穿着明显不合时宜的旧睡裙,赤着脚,像个闯入者般茫然地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影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渺小脆弱。
沈聿珩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没有波澜,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他没有开口打招呼,没有询问她是否适应,径直走向玄关处。
林溪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指蜷缩起来。她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心头萦绕着昨晚签协议时的冰冷条款和那句互不干涉。这大概就是她未来两年生活的常态了。也好,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就在这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搭在玄关柜上的那件黑色羊绒大衣。那大衣质感极好,线条流畅,一看就出自顶级裁缝之手。一个极其微小、甚至有些孩子气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昨晚在车上那种灭顶的恐慌感似乎还在,而眼前这座冰山强大的压迫感也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或许……做点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能让这冰冷的同居关系不那么窒息至少,表达一点点她这个乙方并无恶意的信号
她咬了咬下唇,像只被惊到却又忍不住好奇的小动物,轻手轻脚地、几乎是踮着脚尖挪到了玄关。沈聿珩正背对着她,微微低头,专注地扣着另一只手腕上的袖扣,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察觉。
林溪飞快地从自己昨天那个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帆布包侧袋里,摸出了一小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那是她画图时用来提神、随手塞进去的。她屏住呼吸,心脏咚咚直跳,小心翼翼地拉开沈聿珩那件昂贵大衣右侧口袋的拉链,飞快地将几颗色彩缤纷的小糖果塞了进去,然后迅速拉好拉链。
做完这一切,她像完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