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块下品灵石奉上，助你……苟延残喘。

    苟延残喘四个字，冰冷如刀锋。

    你需谨记，林震天锐利的目光陡然变得冰冷刺骨，你只是林府角落里一个影子，是清月卧榻旁的一张供人瞻仰的身份纸片！林家之事，不许你妄加窥探置喙半步！清月病榻周围三丈，是你绝对不可踏足的禁地！若敢有任何逾越、惹出是非……

    他轻轻哼了一声，威严森寒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锁链套向宁致远：

    无论你在林府何处，都难逃神魂俱灭！

    宁致远看着那散发着冰冷规则之力的卷轴契约。三年期限。庇身之所。每月三块下品灵石的施舍。

    他眼底最深处的冰冷火焰无声地燃了一下，又沉寂下去。

    庇护。

    灵石。

    复仇与还债道路上两块最基础的踏脚石。

    我签。

    他干涩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没有犹豫，没有屈辱，只有一种被命运碾磨到极致的平静。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杀人之时的干涸血污。指尖在那冰冷的契约符文上，重重按下！

    一点微弱而黯淡的血芒，自他指间渗透而出，融入符文。冰冷的契约之力瞬间缠绕而上，刻进骨髓！

    这林府的门楣之下，终于是容下了他这个无家的孤魂。

    一条摇摇欲坠却名为赘婿的船，终究在债主冰冷的利息压榨下，摇摇晃晃地驶向了命运急湍的暗流深处。

    3

    枯树秘辛

    契约符文烙印在识海深处，冰冷刺骨，与万债通宝那猩红的债务烙印并列，如同两把悬顶的利刃。宁致远被安置在林府最西侧一处荒僻的小院。院墙斑驳，爬满了枯死的藤蔓，角落里堆着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落叶，踩上去发出腐朽的脆响。几间低矮的瓦房，门窗破旧，透着一股长久无人居住的霉味和尘土气。这就是他未来三年的家，一个比荒野废墟好不了多少的囚笼。

    负责引路的管事姓张，瘦长脸，眼皮耷拉着，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刻薄七分轻蔑。他随手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喏，就这儿了。张管事捏着鼻子，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指点垃圾堆，以后老实待着，没事别瞎晃悠，更别往内院凑！大小姐的清静地界，不是你这种腌臜人能靠近的！他斜睨着宁致远枯瘦的身形和洗得发白的旧袍，嘴角撇了撇，每月初五，自己去账房领那三块灵石。至于吃的……他随手一指院角一个蒙着灰的小灶台，自己想法子！府里可没闲饭养闲人！

    说完，他像是多待一刻都嫌晦气，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宁致远独自站在荒凉破败的院落中央。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吝啬地洒在枯黄的落叶上，更添几分萧瑟。宁致远沉默地走进那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破桌子，再无他物。他放下那个几乎空无一物的破旧包裹，走到院中。

    目光扫过荒芜的院落，最终停留在院角那株巨大的枯树上。树皮皲裂，虬枝盘曲，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月，光秃秃的枝桠刺向灰暗的天空，像一只绝望伸向苍穹的巨爪。树下积着厚厚的落叶，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宁致远走过去，盘膝坐在厚厚的枯叶之上。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树干，一股深入骨髓的枯寂、衰败之意顺着脊背蔓延上来，竟与他体内运转《枯荣筑基诀》时那种万物凋零、生机绝灭的意境隐隐相合。

    他闭上眼，摒弃掉张管事刻薄的嘴脸，摒弃掉这囚笼般的院落，摒弃掉心头翻涌的恨意与屈辱。心神沉入识海，艰难地催动起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枯荣筑基诀》。

    功法运转，体内残存的那点微弱灵力如同被投入冰窟的炭火，迅速黯淡、冷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