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是有点反胃……
沈观棋立刻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递过来,眉头微蹙,是恰到好处的担忧:看来是真不舒服。别勉强了,让周姨给你熬点白粥
嗯……我虚弱地点头,避开他伸过来想扶我的手,我……我去下洗手间。
几乎是落荒而逃。冲进一楼的客卫,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流声掩盖我粗重的喘息。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试图浇灭那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混乱和惊悚。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杀意。目标错了,但仇恨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危险。沈观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这盘棋局里,是棋手,还是棋子或者……两者都是
我拧紧水龙头,水流声戛然而止。死寂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扮演什么角色,只要你和沈听澜的血债有关……你就得付出代价。
只是,复仇的方式,或许需要……调整了。
我擦干脸,看着镜中那双重新凝聚起寒冰的眼睛。走出洗手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点病后的脆弱。
沈观棋坐在客厅沙发上等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姿态放松。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依旧:好点了
嗯,舒服些了。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主动依偎进他怀里,像寻求庇护的小兽,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衬衫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心跳声,是真实的,还是另一种高明的伪装
老公,我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和无助,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很短的噩梦,梦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还有……花生米……
我故意说得模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观察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他的身体,在我提到雪地和花生米的瞬间,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搭在我肩上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但那瞬间的凝滞,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他的心跳,似乎也漏跳了一拍。
傻瓜,他很快调整好,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语气带着宠溺的安抚,肯定是白天太累了,胡思乱想。都过去了。他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有我在。
他的怀抱温暖,声音温柔。但此刻,我只觉得那温暖如同寒冰地狱,那温柔是淬毒的蜜糖。
嗯,有你在,真好。我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冷冽木质香气,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嘴角,却在阴影里,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
沈观棋,你的戏,演得真好。
我的戏,也该开场了。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表面上,我们依旧是那对恩爱的新婚夫妻。他依旧忙碌,我依旧扮演着温顺的妻子,只是身体似乎一直不太好,胃口差,精神也恹恹的。沈观棋的体贴也随之升级,推掉了一些应酬,尽量早归,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但平静的水面下,是汹涌的暗流。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看似温和的目光里,审视的意味越来越重。家里的监控似乎也无形中加强了。书房的门,他进出必定反锁。那个藏着旧照片的床头柜,我再也没有找到机会靠近。
他就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蜘蛛,不动声色地修补着那张无形的网。而我,就是网中那只他暂时还不想捏死、但必须牢牢掌控的飞蛾。
不能再等了。被动只会让我陷入更深的泥沼。我需要主动出击,撕开一个口子。
机会在第三天晚上降临。沈观棋有个推不掉的重要应酬,是新生项目核心合作方的晚宴。出门前,他特意交代周姨好好照顾我,又温声安抚了我几句,才穿上大衣离开。
确认他车子驶远,我立刻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