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材包裹在笔挺的军服里,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病态的欣赏。
翻译官立刻堆起谄媚到令人作呕的笑容,凑到阿贵面前,声音甜腻:阿贵桑,皇军…山本太君说了!虽然你偷了皇军的绝密计划,罪该万死!但是!太君他老人家,欣赏你的本事!是个人才!他咽了口唾沫,观察着阿贵的反应,只要你肯归顺皇军,为皇军效力,过去的事,皇军可以既往不咎!大大的有赏!金票、美女、大大的官,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样这可是活命的最后机会啊!
阿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乱发下,那张布满血污和淤青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寒星。他咧开干裂出血的嘴唇,露出一个混合着轻蔑、嘲讽和极度不屑的笑容,猛地吸了一口气,积蓄起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翻译官那张谄媚的脸,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呸!狗汉奸!老子只恨没能偷了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的脑袋当夜壶!
那口血痰,带着阿贵全部的愤怒和蔑视,精准地糊在了翻译官油光发亮的额头上。翻译官嗷地一声怪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色瞬间惨白。
山本大佐脸上的欣赏瞬间冻结,继而扭曲成暴怒的铁青。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南部手枪,咔嚓一声顶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几乎戳到阿贵的脑门上!他叽里咕噜地咆哮起来,唾沫横飞。
翻译官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擦额头了,抖着声音翻译:太…太君问你!该死的支那贼!你到底…到底是怎么混进司令部的!那么多的哨兵!那么高的墙!还有电网!你是怎么做到的!说!不然立刻毙了你!
面对几乎抵住眉心的枪口和山本的狂怒,阿贵反而笑了。那笑声嘶哑、微弱,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畅快和自豪,仿佛身上的伤痛都因为这笑声减轻了几分。他咳出一口血沫,喘息着,眼神里闪烁着狡黠而轻蔑的光芒,像是在看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
咳咳…怎么做到的哈哈…蠢猪!是你们自己把宝贝的位置告诉老子的!
他顿了顿,积攒着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钉子:老子…老子故意放出风去,说这几天要光顾你们司令部,偷作战计划…咳咳…你们这群蠢猪果然上当!立刻…立刻把通讯室守得跟铁桶似的,还特意…特意下令,禁止所有闲杂人等靠近司令部后院!哈哈…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老子:‘作战计划就在通讯室里,快来偷’吗此地无银三百两!蠢到家的玩意儿!
他模仿着鬼子生硬的中文腔调,充满了极致的讽刺。
而且啊,阿贵眼中那狡黠的光芒更盛,你们这一禁严,平时在后院晃悠的鬼子兵少了多少老子踩点观察起来,风险小了多少老子…老子早就摸清了你们换岗的规律和兵力分布,选好了藏身的犄角旮旯…咳咳…那天晚上,老子不过就是…轻轻剪断了你们那根要命的电线……
灯一灭,嘿嘿,你们这群蠢猪立马炸了窝!乱喊乱叫!嘿嘿,那句‘糟了,地契不见了!’喊得够响吧告诉你们,那是老子捏着嗓子喊的!老子学你们鬼子话学得怎么样像不像
他再次模仿那惊慌的日语腔调,惟妙惟肖。
然后,角落里那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你们是不是以为老子跑了追得那叫一个欢啊!连抽屉都没顾上拉开看一眼吧蠢货!东西当时还在抽屉里好好躺着呢!这时候,屋子里就剩下老子一个‘鬼’了,拿点东西,还不跟探囊取物一样
阿贵越说越激动,仿佛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至于那角落里的动静不过是老子顺手带来的几只耗子!老子提前在麻袋上拴了根细绳,绳上抹了点咸鱼干的味道,灯灭时割断绳子,那几个小东西闻着味儿不就往门口窜了你们这群蠢猪,连耗子都分不清,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