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器划开,露出里面的填充物。酒柜里的名酒碎了大半,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一种…淡淡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腥气。
王有德,这位在法庭上向来衣冠楚楚、言辞犀利的名律,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蜷缩在他那张宽大的红木老板桌下。
他穿着丝绸睡袍,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鼻涕和口水。他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喉咙,指甲在皮肤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嘴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极致的惊恐。
水…好多水…淹…淹死我了…救…救命…他断断续续地嘶喊着,声音嘶哑变形,仿佛真的快要窒息而亡。但他的身体周围,除了地毯上被他挣扎弄湿的一大片水渍(很可能是他自己失禁或打翻的水),根本没有足以淹死人的水源!
data-faype=pay_tag>
王有德!王建国厉声喝道,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王有德猛地一哆嗦,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一瞬,看清是警察,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啊——!别过来!不是我!别找我!沈家…沈家的债…是李国富!都是李国富指使的!是他要斩草除根!是他让疤脸去撞苏禾爹妈!是他要弄死沈修瑾和苏禾!不关我的事!别淹死我!别淹死我啊——!
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双手疯狂地挥舞,仿佛在驱赶着看不见的洪水猛兽,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抽搐。
叫救护车!王建国脸色铁青,对着手下吼道。他蹲下身,避开王有德疯狂挥舞的手臂,试图查看他的状况。
就在这时,王有德的抽搐骤然加剧!他双眼猛地翻白,口吐白沫,身体像被电击般绷直,然后猛地一软,瘫倒在地毯上,彻底不动了。
王有德!王建国伸手探向他的颈动脉。
一片死寂。
法医初步检查后,对王建国摇了摇头:窒息征象明显,喉头严重水肿…但…没有任何外力压迫或溺水的物理证据。初步判断…是急性喉头水肿导致窒息,诱因…可能是极度惊恐引发的严重过敏反应或者…癔症性窒息需要进一步解剖。法医的语气也充满了困惑。
极度惊恐癔症王建国看着王有德那张还残留着极致恐惧、死不瞑目的脸,又想起烂尾楼里疤脸刘彪那如出一辙的扭曲表情。还有黄毛的干尸,铁头的肉泥…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王建国的脊椎爬升。
沈修瑾!苏禾!
他猛地转身,对着手下几乎是咆哮着下令: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重点!李国富!他一定是下一个目标!通知李国富家附近的派出所,立刻派人去保护!不!我亲自去!快!
他冲出别墅,跳上警车。警笛凄厉地长鸣,警车如同脱缰野马,朝着城市另一端、安保森严的富人区疾驰而去。王建国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王有德临死前的嘶吼:是李国富!是他要斩草除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催命的鼓点。他必须在那个复仇的恶鬼之前,找到李国富!
……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庭院,名贵的锦鲤在清澈的池水中游弋。阳光透过昂贵的防弹玻璃,洒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然而,这栋位于山顶、如同堡垒般的豪华别墅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李国富肥胖的身体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昂贵的丝绸睡衣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他臃肿的躯体上。他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弥勒佛吊坠,肥厚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油腻的胖脸上,此刻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稀疏的头发。那双平日里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