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彻底停止。
那双疲惫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
王建国和所有在场的刑警,目睹着这超越常理、如同神迹又如同噩梦的一幕幕,早已震惊得失去了言语。直到沈修瑾的身体彻底失去生机,他们才如梦初醒。
快!叫救护车!王建国嘶声吼道,第一个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探向苏禾的颈动脉。
微弱的搏动传来。虽然微弱,但…是活的!
他又颤抖着手探向沈修瑾的脖颈…一片冰冷死寂。
那个失手开枪的年轻刑警瘫软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
……
一个月后。
城郊,青山公墓。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将新立的墓碑冲洗得干净肃穆。墓碑上,沈修瑾的黑白照片定格着他年轻却已饱经风霜的面容,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王建国撑着一把黑伞,独自站在墓前。他将一束洁白的雏菊轻轻放在墓碑前。雨丝打在花瓣上,凝结成晶莹的水珠。
关于沈修瑾和苏禾的一切,早已结案。疤脸、王有德、李国富…这些名字和他们离奇的死亡,连同那支消失无踪的诡异金属笔,都成了被严格封存的绝密卷宗,尘封在档案室的最深处。对外公布的,只是一系列巧合的意外和突发疾病。苏禾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和关键证人,在经历了一个月的昏迷后,奇迹般地苏醒。只是,如那神秘鬼差所言,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前尘尽忘。
王建国看着墓碑上沈修瑾的照片,深深地叹了口气。真相是什么正义又是什么或许,对那个在忘川河畔煎熬了五年、最终燃尽自己的青年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苏禾的生,也亲手了结了所有的恩怨。
雨,渐渐停了。王建国收起伞,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默默离开。
……
城市的夜,再次降临。
凌晨三点的忘川涮肉,那盏昏黄的顶灯依旧亮着。油腻的玻璃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柜台后,一个穿着古旧皂袍的高大身影静静地站立着。袍角无风自动,两点幽绿的目光,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平静地注视着店堂。
店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一条缝隙。
阴冷的风卷着湿气涌入。
一个穿着廉价夹克、身形瘦削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脚步带着一种新死之魂特有的虚浮和迷茫,慢慢挪进了店里。
他走到柜台前,停下。缓缓地、有些僵硬地抬起了头。
灯光下,露出一张年轻却毫无血色的脸。眼窝深陷,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正是沈修瑾!
只是此刻的他,眼神不再有生前的疯狂与痛苦,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平静和…一丝初为引路者的茫然。他的身体不再是实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微微泛着青灰的质感。
高大的鬼差,那两点幽绿的目光在沈修瑾新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一只苍白的手从袍袖下伸出,手中托着一支笔。
这支笔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白色,笔身光滑,没有任何符文雕刻,只在笔尾处,天然生着一圈极其细微、如同涟漪般的淡金色纹路。它散发着一种温和、纯净、包容的气息,与之前那支青黑狰狞的判官笔截然不同。
引魂笔。鬼差沙哑的声音响起,将笔递向沈修瑾,汝…可持之。
沈修瑾(或者说,新生的鬼差)看着那支玉白的笔,死寂的眼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波澜闪过。他缓缓伸出同样苍白半透明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稳稳地握住了笔身。
入手温润,如同暖玉。没有冰冷,没有刺痛,只有一种奇异的、仿佛回归本源般的平静感。笔尾那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