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粗壮手臂的肘关节内侧!
嗤!
判官笔那尖锐无比的笔尖,轻易地刺穿了坚韧的肌肉和韧带,深深没入关节缝隙!
啊——!疤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一股钻心刺骨、远超寻常刀伤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整条手臂!那痛苦仿佛直接作用在灵魂上!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一股熟悉的、令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阴寒死气,正顺着那支诡异的笔,疯狂涌入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力气、自己的活气,正在被那支笔飞速抽走!
撒手!疤脸目眦欲裂,忍着剧痛,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沈修瑾的太阳穴!
沈修瑾眼中厉色一闪,握着笔的手猛地一拧!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呃啊——!疤脸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彻底废掉!开山刀当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沈修瑾毫不留情地拔出判官笔。随着笔尖的离开,又是一股灰白色的精魄雾气从伤口处逸散而出,迅速被判官笔贪婪地吸食殆尽。疤脸壮硕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金纸,豆大的冷汗混合着雨水滚滚而下,整个人萎靡下去,靠着墙壁才勉强没有摔倒,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而沈修瑾,在连续吞噬了两个魂魄后,身体承受力似乎达到了极限。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呕出的却只有带着腥气的酸水。他握着判官笔的手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手臂上的青灰色已经蔓延到了肩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脑海中的怨毒嘶鸣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撕裂!
就在这时,那个逃向角落的混混,在极致的恐惧中,竟然摸出了一把黑沉沉的手枪!他双手抖得如同帕金森病人,枪口胡乱地指向沈修瑾,脸上涕泪横流,嘶声尖叫:别…别过来!怪物!我开枪了!我真的开枪了!
沈修瑾缓缓直起身。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酸水,赤红的双眼转向那个持枪的混混。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痛苦和疯狂彻底点燃的、令人绝望的冰冷杀意。他握着那支吸饱了精魄、幽芒吞吐不定的判官笔,如同握着一柄来自地狱的钥匙,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脚步,向那个吓破了胆的混混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如同踩在对方的心脏上。
砰!砰砰!混混彻底崩溃,闭着眼睛,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刺耳的枪声在空旷的烂尾楼里炸响!
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擦着沈修瑾的身体射入他身后的水泥墙,溅起几点火星和碎石!
沈修瑾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他仿佛已经超越了凡人对子弹的恐惧,或者,那无时无刻不在吞噬他的痛苦,早已盖过了死亡的威胁!
不…不要!别杀我!我错了!是疤脸!是李老板!都是他们逼我的!混混看着如同索命恶鬼般步步逼近的沈修瑾,精神彻底崩溃,手枪脱手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下去,裤裆瞬间湿透,散发出难闻的骚臭。
沈修瑾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涕泪横流、屎尿齐出的废物。判官笔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发出饥渴的嗡鸣。
他缓缓抬起了手。
不——!混混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嚎。
……
清晨五点,雨势渐歇,天空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铅灰色。
城南废弃的金鼎苑烂尾楼,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矗立在黎明前的晦暗里。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无声地停在入口处,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警戒线已经拉起,将底层那栋透出过昏黄火光的水泥毛坯房重重封锁。穿着藏蓝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