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同丧家之犬般的沈修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淡无波,却如同最后的丧钟:
沈世子,得罪了。请褪下衣袍,容下官……验明正身。
不!你们不能!!沈修瑾疯狂地挣扎着,目眦欲裂,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温雅侯府世子的风采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我是安平侯世子!你们敢!姜烈!你这老匹夫!你不得好死!姜绾!你这贱人!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嘶吼、诅咒,在威严的圣旨和面无表情的太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两名医官面无表情地上前,动作麻利而强硬,无视沈修瑾疯狂的扭打和咒骂,开始动手去解他身上那件刺目的、象征着喜庆和谎言的大红喜服!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喜堂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无数双眼睛,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震惊、鄙夷、好奇、幸灾乐祸——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沈修瑾上身被强行剥开,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他屈辱地蜷缩着,像一只被剥了皮的虾米,发出困兽般绝望的呜咽。
太医令神色漠然,戴上薄薄的丝绢手套,在两名医官的协助下,俯下身……
喜堂之内,落针可闻。只有沈修瑾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回荡着。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目光死死钉在那个被强行剥开喜服、按跪在冰冷金砖上的身影上。
太医令那双布满岁月痕迹、此刻却稳如磐石的手,戴着薄薄的丝绢手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伸向了沈修瑾身上最后蔽体的里裤边缘……
不——!!!沈修瑾爆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如同被利刃刺穿了喉咙的野兽!他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钳制!那绝望的挣扎,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竟真的让他暂时甩开了两名医官的手!
他赤红着双眼,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披头散发,衣襟散乱,不顾一切地朝着我的方向猛扑过来!那双沾满他自己眼泪鼻涕、此刻却青筋暴突、指甲尖利的手,带着滔天的怨毒,直直抓向我的咽喉!
贱人!我杀了你!!!
变故陡生!惊呼声四起!
距离太近!他的速度太快!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我瞳孔骤缩!前世被沉塘的冰冷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然而,就在那尖利的指甲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前一瞬——
放肆!一道冰冷沉喝如同惊雷炸响!
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横移一步,稳稳挡在了我的身前!是爹留下的那个黑脸护卫首领!
他动作快如闪电!没有拔刀,只是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沈修瑾那只抓向我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喜堂!
啊——!!!沈修瑾发出一声比刚才凄厉十倍的惨嚎!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地垂了下去!剧烈的疼痛瞬间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疯狂,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被生生捏断的手腕,痛苦地翻滚、哀嚎!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散乱的里衣,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条被彻底打断脊梁的癞皮狗,只剩下身体因剧痛而无法控制的抽搐。那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我身上,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太医令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刚才的刺杀闹剧从未发生。他示意两名惊魂未定的医官重新上前,更加粗暴地按住还在抽搐的沈修瑾。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双戴着丝绢手套的手,终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