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近,拦住他们!
脚步声杂乱,兵刃相接。我拼命敲打床柱,银簪突然咔地折断。就在此时,暗门被猛地踹开——
顾鹤尘满手是血,眼中闪着疯狂的光:看来要提前洞房了。
他扑上来撕我的衣领。锦缎碎裂的声音中,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栗子糕的甜香。是了,顾鹤尘对栗子过敏,宁安却最爱吃...
放开我!我屈膝顶他腹部,却被他轻易压制。
别白费力气。顾鹤尘单手掐住我脖子,你以为贺九庭能救你他此刻应该已经...
我狠狠咬住他的手指。顾鹤尘吃痛松手,我趁机滚到床角,银簪抵住喉咙: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顾鹤尘笑了:你不敢。
我毫不犹豫将簪尖刺入皮肉。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染红雪白中衣。
顾鹤尘脸色骤变:你!
我敢。我手上用力,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宁繁可以卑微如尘,不可扭曲如蛆。
顾鹤尘正要上前,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嗖!
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正中顾鹤尘肩胛!他踉跄着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口。
月光勾勒出一道修长身影。贺九庭手持长弓跨坐在窗棂上,官袍染血,面色森寒如阎罗。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素日温润的眉眼此刻锋利如刀,额角青筋暴起,仿佛地狱爬出的修罗。
贺...九庭顾鹤尘咬牙拔箭,你怎么...
第二箭已至,这次钉入他大腿。顾鹤尘跪倒在地,贺九庭跃入室内,一脚踹在他心口。
阿繁!他看都不看吐血的顾鹤尘,径直冲向我,别怕,我来了。
我松开银簪,浑身脱力。贺九庭斩断脚镣,将我打横抱起。他身上有血有汗,还有我熟悉的松墨香。
四皇子...我虚弱地问。
安全。贺九庭用外袍裹住我,顾鹤尘的阴谋,陛下早已知晓。
顾鹤尘在血泊中狞笑:你们...走不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贺九庭抱紧我,冷笑:顾大人还不知道你派去刺杀四皇子的人,已经伏诛。而大皇子...他压低声音,半个时辰前,饮鸩自尽了。
顾鹤尘面如死灰。贺九庭不再看他,抱着我走向窗口。
抱紧我。他轻声道。
我搂住他的脖子。贺九庭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院外的马背上。夜风扑面,我意识开始模糊,却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睡吧。贺九庭吻了吻我发顶,醒来就到家了。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见荣王府方向传来整齐的呐喊:奉旨查抄逆党!顾鹤尘勾结大皇子谋反,罪证确凿!
第五章
断亲
永昌二十五年六月初一,顾鹤尘问斩。
我站在贺府最高的阁楼上,远远望着菜市口的方向。晨风送来隐约的号角声,那是刽子手磨刀的讯号。
夫人。丫鬟轻手轻脚地上楼,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我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抚过脖颈上的伤疤。那日顾鹤尘撕扯的伤痕已经结痂,可每次触碰,仍会泛起细密的疼。
太医姓周,是先皇后留下的老人。他搭着我的脉门,眉头越皱越紧。
夫人近日可觉心悸
偶尔。我如实相告,夜里尤其厉害。
周太医沉吟片刻,突然问:夫人幼时是否长期接触过檀香混麝香
我怔了怔:母妃...荣王妃礼佛,王府处处熏檀香。
果然。周太医从药箱取出一只瓷瓶,这药丸每日一粒,连服三月。夫人体内有积毒,所幸发现得早...
毒我攥紧衣袖,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