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接着,是钥匙——制造能量扰动。节点图上标注了几个关键的能量注入调制点。我完全不懂其中的原理,只能凭感觉,用自己工程制图的基础知识,在笔记本上临摹下那几个点的位置和结构,在旁边用自己能理解的符号标注:强电磁脉冲高热激光聚焦高频振动
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我翻箱倒柜,找出以前玩航模时淘汰的一个大功率激光笔,一个用于演示磁悬浮原理的强力钕磁铁。甚至,凭借脑中那些从林锐那里渗透来的、关于基础能量装置的零星感觉,加上网上能找到的简陋教程,我用电蚊拍的高压电网、几块旧电池和一个电容,拼凑出一个极其粗糙、看起来随时会爆炸的小型电弧发生器。
最后,是时机。我疯狂搜索着空间天气和地磁活动预报。一条不起眼的新闻跳入眼帘:受近期强烈太阳风影响,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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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后,本地可能发生中等强度的地磁暴。
就是它!能量活跃的窗口期!
出发前夜,我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手电筒、备用电池、打印放大的坐标核心区域图、被我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节点关键点草图、激光笔、强磁铁,还有那个用绝缘胶带缠得严严实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电弧发生器。我把它们塞进一个旧背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薇的信息:强子,明天周末了,上次说的那家新开的川菜馆,去不去感觉你最近太紧绷了,需要放松一下。
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冰凉。一种诀别的悲凉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回复:薇姐,谢了。不过明天有点私事,去不了啦。下次我请。按下发送键,仿佛切断了一根与平凡世界的脐带。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勾勒着这熟悉又即将变得陌生的轮廓。我穿上最厚实的工装外套,背上那个决定命运的背包,像奔赴刑场的囚徒,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午夜的黑暗。
废弃工业区如同一个巨大的钢铁坟场。锈蚀的管道像巨蟒的骸骨,扭曲盘绕在坍塌的厂房骨架间。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潮湿的泥土和某种化学残留物混合的刺鼻气味。巨大的冷凝塔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浓重的阴影。我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粘稠的黑暗,惊起几只夜枭扑棱棱飞走,更添几分阴森。
按照坐标图的指引,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瓦砾和杂草中穿行,最终找到了入口——一个被厚重锈蚀铁栅栏半掩着的、通往地下的巨大管道口。栅栏上的锁链早已锈断。我侧身挤了进去。
管道内部空间远超想象。巨大的、布满冷凝水的金属圆柱体支撑着穹顶,四周是迷宫般交错、直径不一的粗大管道,一直延伸向黑暗深处。手电光柱扫过,无数光滑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冰冷的光点,如同黑暗中窥视的无数眼睛。死寂中,只有水滴从高处坠落,砸在金属或水洼里,发出单调而空洞的滴答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我找到了坐标图核心标记的位置——就在一个巨大圆柱体前,下方是一个浅浅的、由冷凝水汇聚而成的小水洼。圆柱体光滑的表面如同一面巨大的、扭曲的镜子,倒映着我摇晃的手电光和苍白惊惶的脸。
就是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圆柱,强迫自己坐下,集中精神。背包放在脚边,激光笔、强磁铁和那个危险的电弧发生器就放在手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我闭上眼,努力摒弃杂念,开始在脑海中拼命回忆、模拟林锐最后传递来的那种状态——那种被追猎到绝境的濒死感!那种刻骨的恐惧!那种为了守护而孤注一掷的、燃烧生命的愤怒!
林锐…我无声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仿佛它是唯一的咒语。他的脸,他镜中那双绝望而锐利的眼睛,他在爆炸中消散的身影…所有感知到的碎片画面和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被我强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