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疯癫。这死囚,用这些污秽下脚料,在干什么他真的以为靠这个能挡灾能换来全尸荒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心底翻涌起一股混杂着恐惧的滔天怒气,冰冷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那指甲刮铁的声音如同锈蚀的锯子在反复切割她的神经末梢。
门外的兵卒也看腻了这无声的闹剧,最初的警惕被长时间的、毫无波澜的重复磨成了更深的鄙夷和一种被愚弄的烦躁,观察孔里那目光变得越发不耐和恶毒。
就在这几乎让所有人都绷紧到极点、随时可能爆发吼叫或转身离去的临界点——
燕归寒一直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那双一直如蒙尘琉璃般浑浊的眼眸,刹那间爆射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凌厉凶光!疲惫、病态、枯槁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燃烧的锐意驱散!他口中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后陡然爆开的、野兽般的低吼!左手闪电般抓起木盆里那团纠结的银丝茧线残段!
右手化掌为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道和角度,带着破空的尖啸,狠狠劈在那块他反复掐刮过纹路的陨铁碎片之上!
铮——!!!
一声完全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清脆高亢如同金玉断裂般的震响!在这狭小的石室里骤然炸开!那声音极其尖锐,蕴含着一股穿透耳膜的金属暴戾之气!
靠近观察孔的一个兵卒猝不及防,被这近在咫尺的异响震得耳膜剧痛,脑袋嗡的一声,本能地发出一声短促痛叫,猛地捂住了耳朵!
李昭华也是全身剧震!心脏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擂了一下!那双一直冰冷的、甚至带着憎恶的眸子瞬间瞪大,瞳孔深处被这骤然的金属爆响完全点燃!骇然地望定角落里那个如同凶兽苏醒的男人!
那块被燕归寒掌刀劈中的、遍布坑洼的陨铁碎片,应声而裂!并非碎裂,而是沿着他指甲掐划出来的细微纹路,极其精准地、如同最锋利的刀切过豆腐一般,被劈成了大小不一的几块!其中最小一块,棱角分明,边缘在幽暗光线下竟折射出令人心悸的锋利寒芒!如同从这废物的核心中,剖出了一点孕育的凶星碎片!
这陡然而起的炸裂声响和那废铁中绽放出的寒光,瞬间点燃了死寂冰冷的斗室。燕归寒那双骤然亮如凶兽的眼眸里,再无半分枯槁与萎靡,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近乎癫狂的专注与暴烈燃烧的力与火!
劈开的陨铁碎片尖锐的边缘,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道,被他猛地扎向自己干枯腿侧一块稍软的死肉!鲜血瞬间涌出!血珠溅落在那些搓揉出的黑琉晶砂粉尘上!
你做什么!李昭华身后的一个宫女被这自残般的举动惊得失声低呼,声音带着骇然与不解。
燕归寒置若罔闻。沾着血的手指以恐怖的速度搅拌着黑砂与血混合的污浊!血迹晕开,那原本脏污的粉末竟在吸食了鲜血后,开始泛出一种诡异的、不祥的暗红色光华!他沾血的指头随即闪电般捻起那根刚刚磨去锈迹的铁钉!
身体猛地前扑!姿势怪异地蜷缩!他几乎将自己整个身体当作熔炉的燃料压榨出来!枯瘦的身体爆发出骇人的力量与速度!
叮!叮!当!当!!!
连绵不绝的、越来越急骤、越来越狂野的铁锤敲击锻造声如同暴雨砸向铜盆!彻底淹没了石室中所有其他的声音!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不同的陨铁碎块和磨尖的铁钉之上!每一次敲打都伴随着血点飞溅!
锤击并非来自真实的铁锤!是他的指节!是他的肘尖!甚至是他额头猛地撞向地面的瞬间!用身体一切坚硬的骨骼部位作为冲击点!用那点磨尖的铁钉当作引导力量的锤引!每一次撞击都带起骨节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和血肉砸在硬物上的沉闷响动!
那些陨铁碎片就在这匪夷所思、以身为锤以血引路的狂暴锻打下,迅速地变形、软化!那一点最初劈出的锋锐星核碎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