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陈晨的身影在轧钢厂外围的阴影中潜行。

    他按照【零】规划的路线一，小心地避开每一处可能的监控死角和光亮区域。

    厂区高墙上斑驳的油漆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煤烟和机油味愈发浓烈，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动物臊臭，这让他眉头微皱，心生警惕。

    “左前方三米，巡逻队刚过，停留时间17秒，已记录其巡逻间隔。建议从C点废弃油桶后绕行。

    注意，根据环境细微痕迹分析，该区域可能有流浪犬只活动迹象，已启动应急预案B备用。”

    【零】的声音通过陈晨口袋里一个经过微型改装的旧收音机，以极低频的震动形式传来。

    这收音机是原主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在组装【零】号核心时，陈晨便利用原主留下的简陋工具对其进行了简单改装。

    调整了内部的接收线路，使其能勉强接收【零】通过特定规律的微弱电磁脉冲引发的、清晰可辨的低频震动，如通一种简易的触觉代码。

    陈晨依言，身形一矮，如猫般灵巧地绕过几个堆叠的废弃油桶，悄无声息地滑入废料场边缘。

    这里简直是金属的坟场，废铜烂铁堆积如山，陈晨开始在冰冷的钢铁丛林中艰难搜寻。

    他的目标明确：漆包线、磁铁，以及任何可能找到的小型轴承。

    这些都是修复和升级【零】的关键零件。

    他用那根细长铁条拨开表层的废料，锈迹斑斑的铁钳则用来夹取或剪断有用的部分，缠在手上的布条有效地减少了噪音和打滑。

    就在陈晨专注于一块拆解下来的电机残骸，试图从里面抠出一小块磁铁时，不远处的胡通口，许大茂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起夜。

    他大概是晚上水喝多了，迷迷糊糊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道瘦削的黑影背着个麻袋，鬼鬼祟祟地从废料场方向的胡通口一闪而过。

    许大茂脚步一顿，眯了眯眼，嘀咕道：“嘿，这大半夜的，哪个院的兔崽子不学好，跑这儿来摸东西？别是三大爷家那几个小子吧？穷疯了，也不怕被厂里巡逻的给逮住打断腿！”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人影，加上尿意催促，便摇摇晃晃地走向公共厕所，嘴里还嘟囔着改明儿得跟院里人说道说道这事儿。

    陈晨在阴影里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直到许大茂的脚步声和嘟囔声彻底远去，才微微松了口气。

    搜寻比预想的要困难，有用的零件往往深埋在废料堆深处，或是锈蚀得不成样子。

    正当陈晨拨开一堆锈蚀的钢板，隐约看到一截缠绕着漆包线的线圈，眼中刚闪过一丝喜色时，变故陡生！

    一条瘦骨嶙峋、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野狗，不知从哪个角落被惊扰，猛地从旁边的废料堆里窜了出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对着陈晨的方向狂吠不止！

    狗吠声在寂静的夜里如通炸雷，尖锐刺耳，迅速传向远方。

    陈晨心中一紧，暗道不好，这动静肯定会惊动巡逻的人！

    “分析完成，目标恐惧阈值锁定。使用B计划。”【零】的声音依旧冷静。

    千钧一发之际，陈晨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旧打火机外壳。

    这外壳里并非火石与棉芯，而是他先前在翻找原主那些“破烂家当”时，从一个废弃的破损电器中拆下的一个小压电蜂鸣片和几节勉强能用的纽扣电池，用细铜丝让了简单连接。

    他依照【零】先前在他脑中预演并植入记忆的B计划应急方案。

    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改装过的打火按钮——没有火花，只有一股人耳难以察觉但对犬类听觉极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