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权力交换的筹码
映得半透明。赵国梁看着任秀莲决绝的眼神,突然想起她在屠宰车间训斥工人时的模样,那股子狠劲像极了
sharpen
的杀猪刀。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印泥:"下不为例。"
任秀莲看着他在调令上盖章,红泥沾在指尖,像极了屠宰车间给合格猪肉盖的章。她想起晓雅手腕上的上海表,想起王浩脖子上的金项链,突然从口袋里摸出第三封信——用晓雅的笔迹写的,"揭发王浩通志思想作风问题"。
"厂长,"她把信放在调令上,"这是晓雅的揭发信,一起存档吧。"赵国梁抬眼看她,任秀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右眼皮还在微微跳动。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女儿,什么都让得出来。
"秀莲,"赵国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以后别再弄这些......"
"弄这些?"任秀莲打断他,拿起调令,油墨在灯下闪着光,"我只是在保卫厂纪。"她想起王浩在锅炉房说的"亲密试探",想起晓雅后颈那片洗不净的吻痕,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厂区门口时,任秀莲看见王富贵的二八杠停在暗处,车后座绑着的酒坛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握紧了调令,纸张边缘硌着掌心的老茧——那是年轻时在纺织厂握梭子留下的,如今却用来攥紧权力的筹码。
夜风带来锅炉房的焦糊味,任秀莲抬头看了看厂长办公室的灯,它还亮着,像一只不眠的眼睛,注视着肉联厂的每一个角落,也注视着她用女儿的眼泪和自已的狠绝换来的这纸调令。她深吸一口气,踩着记地碎叶往家属院走,帆布胶鞋在青石板上敲出坚定的声响,一下下,像在为即将被调离的王浩,敲响送行的丧钟。
回到家时,晓雅的房门紧闭着。任秀莲把调令塞进灶膛,看着"王浩"二字在火苗里蜷成灰,突然听见里屋传来压抑的哭声。她靠在门上,听着女儿低低的抽噎,想起二十年前自已也是这样躲在被子里哭,喂赵国梁妻子的那碗打胎药。
"妈......"晓雅的声音隔着门板,带着绝望的沙哑,"王浩哥他......"任秀莲闭上眼,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她知道,这纸调令只是开始,王富贵的报复、晓雅的怨恨、赵国梁的摇摆,都像潜伏在肉联厂地下的暗流,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但她别无选择。为了女儿,她必须成为那把最锋利的杀猪刀,斩断所有孽缘,哪怕这把刀最终会割伤自已。任秀莲摸了摸口袋里的胎发包,红绳硌着皮肤,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权力交换的筹码已经抛出,接下来,只看这场用亲情和权谋赌上的局,谁会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