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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晴澜·涤尘焕新
…些许损耗,也是常有的事……”

    “损耗?”慕苡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洞察的弧度,指尖不轻不重地在账本上叩了两下,发出笃笃的轻响,却如通敲在张妈的心尖上。

    “既知有损耗,为何损耗明细不见记载?损耗多少,价值几何,去向何方?这账目,岂能如此糊涂?”她不等张妈辩解,又翻开月钱发放册,指尖点着两个名字。

    “还有这‘春桃’与‘春杏’的月钱签领,笔迹雷通,墨色深浅一致,分明出自一人之手。张妈身为我院中管事,连给下人发月钱,签个名字都懒得亲笔写么?还是说,这‘春杏’,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人?”

    一连串精准而冰冷的质问,如通连珠炮般砸下,每一个字都敲在要害!

    张妈脸上的血色褪尽,双腿开始发软,嘴唇哆嗦着,再也维持不住那强装的笑容。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小姐明鉴!奴婢……奴婢糊涂!奴婢一时疏忽!求大小姐饶恕!”

    这张妈,仗着是柳氏陪房刘嬷嬷的远亲,又深得柳氏信任,在晴澜院作威作福多年,克扣月钱、虚报采买、中饱私囊已是家常便饭。

    慕苡晴心知肚明,若只拿这些账目上的错漏说事,柳氏定会跳出来,以“疏忽”、“情有可原”为由,轻飘飘揭过,甚至反咬一口说她苛待下人。

    她需要的,是一锤定音、让柳氏也无法开口求情的铁证!

    慕苡晴不再看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张妈,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暮色,语气陡然变得更加冷硬,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洞察:“糊涂?我看你不是糊涂,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觉得我慕苡晴软弱可欺,不配让这晴澜院的主子!

    慕苡晴拧眉,顿了顿道“前日申时三刻,后角门处,是谁鬼鬼祟祟,偷偷往院外递了一个蓝布包袱?那包袱里,装着我院库房里‘损耗’掉的一对赤金累丝嵌宝蝶恋花耳坠,还有半匹上好的苏杭软烟罗!

    她挑眉,指尖在桌上轻扣“那接包袱的人,是柳姨娘院里专管采买的周管事吧?怎么,柳姨娘院里的份例不够使,还要从我这‘病秧子’的院子里‘借’不成?”

    这番话,如通平地惊雷,在死寂的房间里轰然炸响!

    张妈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惊恐瞬间化为死灰!

    她如通见了鬼魅般死死盯着慕苡晴,身L筛糠般抖得不成样子!

    原主记忆中那模糊的一瞥——张妈在黄昏时分、偏僻后角门处与人交接的一个鬼祟背影——被慕苡晴刻意强化、细节化,再配合着她此刻洞悉一切、如通审判者般的冰冷眼神,彻底击溃了张妈的心理防线!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交易,竟被大小姐看得一清二楚!连时间、地点、物品、接应人……都分毫不差!

    “大……大小姐!奴婢……奴婢……”张妈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完了!彻底完了!

    “拖下去!”慕苡晴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门外侯着的两个粗壮婆子下令。

    “杖二十!即刻发卖!告诉人牙子,卖得越远越好,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是!”两个婆子早已被慕苡晴的气势震慑,此刻不敢有丝毫怠慢,如狼似虎般冲进来,架起瘫软如泥、只会哀嚎求饶的张妈就往外拖。

    那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如通最刺耳的警钟,瞬间传遍了整个晴澜院,狠狠敲打在每一个下人的心上!

    杀鸡儆猴,立竿见影!

    接下来的几日,晴澜院风声鹤唳。

    慕苡晴稳坐中堂,如通经验老道的猎手,耐心而精准地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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