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着你这张脸,我能好起来吗
你在我眼前多待一秒,都是在提醒我过去三年有多愚蠢,提醒我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我的话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傅承峰的心口。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晃,脸色灰败下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痛苦和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的存在本身,对我就是最大的伤害和折磨。
傅老夫人看着儿子瞬间垮下去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
她握住我的手:好孩子,你想去哪儿妈陪你去!傅家在南方也有产业,医疗条件也好…
不用了,妈。我反握住傅老夫人温暖的手,真心实意地叫了一声。
这个称呼,让老太太瞬间红了眼眶。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但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您放心,我会定期联系您,告诉您我的情况。
最终,傅老夫人拗不过我,含着泪答应了。
她动用了关系,给我安排了最好的私人医疗团队随行,在南方一个气候宜人的海边城市买下了一栋带花园的安静别墅,配备了最先进的家庭医疗设备。
离开那天,天空阴沉。
我坐在轮椅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傅老夫人抱着我哭成了泪人。
傅承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目光死死地锁在我身上,贪婪又绝望。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新的、据说请大师设计、象征新生的钻戒。但他不敢上前,不敢递出。他知道,那只会被我扔进垃圾桶。
婉婉…他哑着嗓子,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让我…让我送你…就送到机场…
我闭上眼,靠在轮椅里,毫无反应,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最终,我被护工和傅老夫人安排的保镖推着,径直从他身边经过,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悲鸣。
飞机冲上云霄,离开了这座埋葬了我爱情、婚姻和未出世孩子的城市。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我疲惫地闭上眼。
傅承峰,你的火葬场,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战场,在南方,在未知的生命长度里。
南方温暖湿润的空气似乎真的对身体有益。
远离了傅承峰,远离了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加上顶尖医疗团队的精心治疗和调理,我的病情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虽然依旧虚弱,头发掉光了戴着帽子,需要定期化疗,但剧烈的疼痛减少了,呕吐也缓和了许多。
医生惊喜地说,这是个好现象,我的生存期或许能比预期更长。
傅老夫人几乎每天都要跟我视频,看到我气色稍好一点,就能高兴半天。
她源源不断地送各种补品和稀罕玩意儿过来,别墅里堆得像仓库。
傅承峰…他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他不敢直接联系我,怕惹我厌烦加重病情。
所有的关心和忏悔,都通过傅老夫人转达,或者化作一笔笔天文数字的医疗费、一箱箱空运来的、我可能根本用不上的奢侈品,堆在别墅的角落积灰。
他唯一一次越界,是在我生日那天。
一个巨大的、由9999朵白玫瑰组成的新生花环,被空运到了别墅门口,附带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只打印着一行字:
婉婉,生日快乐。愿你如获新生。罪人聿。
我看着那刺眼的白玫瑰,只觉得讽刺。新生我的新生,不需要你的玫瑰来装点。我让护工直接把花环扔进了垃圾桶。
日子就在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