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看到爸爸坐在餐桌前，惊喜得差点把牛奶杯打翻。

    爸爸！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上班，陪小宝。傅景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在厨房里煎蛋，听到这句话，手微微一颤。

    他这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吗

    太好了！爸爸你能陪我去游乐园吗妈妈说那里有很大的摩天轮！小宝兴奋地拍手。

    当然可以。傅景深看向我，妈妈也一起去，好不好

    我端着煎蛋走出来：我有工作要处理。

    妈妈……小宝撅起嘴巴。

    看着女儿失望的表情，我心软了：那好吧，但是只能玩半天。

    游乐园里人很多，都是带着孩子的家庭。

    小宝拉着我们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爸爸妈妈，我们来拍张照片吧！她指着一个卡通背景板。

    傅景深立刻拿出手机：来，站好。

    照片里的我们看起来就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我们很恩爱。

    可惜，这只是表象。

    爸爸，我想坐那个！小宝指着旋转木马。

    好，爸爸陪你坐。

    看着傅景深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宝上马，我突然有些恍惚。

    如果他一直都这样该多好。

    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家庭的重要性该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

    妈妈，你在想什么小宝从旋转木马上朝我挥手。

    我回过神，对她挥挥手：妈妈在看小宝玩得开心不开心。

    很开心！爸爸妈妈都在这里陪我！

    傅景深听到这话，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中午，我们在游乐园的餐厅吃饭。

    小宝一直在兴奋地讲今天玩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爸爸，你以后能经常陪我玩吗她忽然问道。

    傅景深放下叉子：当然，爸爸以后会经常陪小宝的。

    真的吗小宝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

    我在心里苦笑。

    又是承诺。

    他总是很擅长许诺，却不擅长实现。

    回家的路上，小宝在车后座睡着了。

    车里只剩下我和傅景深的呼吸声。

    今天玩得开心吗他问我。

    小宝很开心。我回答。

    那你呢

    我沉默了。

    开心吗

    看到女儿快乐，我当然开心。

    但这种开心里带着苦涩。

    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时光不会再有了。

    清雨，我们真的不能再试试吗他的声音很轻。

    景深，你觉得一天的改变能弥补五年的冷漠吗

    他没有回答。

    红灯停下时，我看着车窗外匆忙的行人。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我，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了。

    协议你看了吗我问。

    看了。他的声音更轻了，你真的想得很周到。

    那就尽快签字吧。

    车子重新启动，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车后座的小宝睡得很香，小手还紧紧抓着今天买的玩具熊。

    她不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作为一家三口出门了。

    有些事情，大人不会告诉孩子。

    但孩子总会在成长中慢慢明白。

    希望到那时，她能理解妈妈今天的选择。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