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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妹蒙着被子号啕大哭。
不是哭自己的整容手术没了指望,而是哭自己再无可能嫁给镇长的儿子了。
就在这时,警察带来了全家最不想听见的坏消息。
二叔的尸体被找到了。
是警察耗费人力无数得到的结果。
在此之前,二婶一直期待着,他是被困在地下了。
山里的地下多暗河,也不是没有人从矿洞中走出,所以抱着侥幸。
堂妹被蟒蛇卷走都能平安无恙呢。
二叔也一定可以的。
炎热的夏天,尸体深埋地下多时,早已腐败不堪,担架上的蛆虫掉得满地都是。
二婶只草草看了一眼便跑到一边干呕。
害怕得连二叔身上的白布都不曾掀起。
派出所与村里有着相对远的距离。
村支书便临时找了个房间当审讯室,将相关的人都喊去问话。
警察怜惜地看着我,带着我到两具白骨面前。
虽是白骨,可那身上还残留着那一年他们下矿时穿的衣服。
正是我那可怜的父母。
我无声地落泪,什么话也没有说出。
只是望着白骨腹部的那把剔骨尖刀出神。
在村支书的举证之下,我的二叔既是爆破能手,又是这附近唯一的屠户的秘密被揭露出来。
那把吃饭的家伙,落在了我父母的身上,真凶不言而喻了。
二婶怕被牵连,连连后退:
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要是知道我男人把老大一家杀了,我还留着他女儿等人查吗
我眼眶充血一般地红,瞪着二婶,学着她一般,揪着她的头发拽到我了我父母尸骨面前摁在地上。
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们拿着我父母的赔偿金吃人血馒头时,怎么还想着祸害我呢
因为太过于激动,警察不得不将我与二婶分开。
尽管她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喊冤。
也洗脱不了这个嫌疑。
可二叔已死了,她是不是帮凶无从查证。
大家劝我节哀。
我低着头,眼泪嘀嗒在地面,晕开一片水渍。
听着旁边的二婶喋喋不休,勾了勾唇。
二叔死了,可他的家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将二叔和我父母下葬后,回到家已近黄昏。
累死老娘了,你快点滚去烧水做饭。
怎么今天容你在外人面前嚣张了一通,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端起一旁已经发馊的泔水冲着她喋喋不休的嘴泼去。
邪恶地笑着:
吃吧,不够,我再给你做。
二婶和堂妹愣住了。
随即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拿起扁担就朝我打来。
就在扁担离着我的头只差几毫米时,她忽然动弹不得。
身体忽地腾空而起。
就在她惊魂未定的同时,头顶上方忽然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
堂妹早已吓尿,瘫坐在地上,瞳孔放大,满眼惊惧。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腰部冰凉的触感,让二婶瑟瑟发抖。
二婶鼓起勇气低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肝胆俱裂,恨不得晕死过去。
因为,腰上缠绕的正是一圈水桶般粗细,泛着黝黑森冷光芒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