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强行抽取龙鳞
个望不到边际、撼人心魄的景象!我家……原来真的是坐拥着这样一片移动的群山!
爹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我背上,差点把我拍了个趔趄。他指着山谷,黝黑的脸上是庄稼人特有的、带着点自豪的笃定:瞅见没默娃!那都是咱家的!那黑的是安格斯,好养活,肉瓷实!坡上黄点的,西门塔尔,架子大,出肉多!远处坡上那些油光水滑、走道慢吞吞的,是和牛!金贵着呢!城里那些大馆子,就认这个!咱家这一片草场,是祖宗传下来的宝地!养出的牲口,那叫一个顶一个的棒!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硬气,所以娃,你在外头,腰杆子给我挺直喽!咱家穷咱家穷就只剩下这十万头牛和祖宗的地了!
腰杆挺直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背,那件旧褂子摩擦着皮肤。晨风卷着青草和牛粪的浓烈气息,灌进肺里。眼前这片望不到边的、涌动的牛群,像一幅巨大而粗粝的画卷,带着原始的生命力,狠狠地冲刷着我。那些关于城市、关于舞会、关于一瓶水的记忆,在这一刻,被这十万头牛踏起的烟尘,冲得七零八落。
日子像戈壁滩上的风,呼呼地刮过去,快得很。白天跟着爹在草场上跑,晚上守着炉子听爹妈讲这些年放牧的艰辛和算计。皮肤很快被高原的太阳和风沙染上了一层粗粝的黑红色,手掌心也磨出了薄薄的茧子。那身城里带来的拘谨和自卑,似乎也在这辽阔的天地和沉重的劳作里,被一点点磨掉。
这天下午,我正帮爹在靠近牧区边缘的一个临时放牧点修理被牛群挤坏的简易木围栏。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涩得难受。刚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与牛群低哞截然不同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
我抬起头,眯着眼朝声音来处望去。
一辆锃光瓦亮、底盘高得离谱的黑色越野车,像个张牙舞爪的铁甲虫,卷起一路黄尘,正沿着草场边缘那条坑洼的土路,歪歪扭扭地朝着我们这边开过来。车子开得很猛,几次差点冲下路基,显然司机对这里的路况极不熟悉。
啧,又是哪来的愣头青!爹直起腰,皱着眉啐了一口,开这么快,惊了牲口咋办!
车子开到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大概是被一个深坑颠狠了,猛地一歪,停了下来。扬起的尘土半天才散开。
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跳下来一个人。高挑的身材,紧身的冲锋衣勾勒出曲线,长发在风里飞扬,脸上架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就算隔着墨镜和飞扬的尘土,我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林薇薇!
紧接着,驾驶座那边也下来一个男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身名牌户外装,脚上的登山靴一尘不染。正是王少杰。
王少杰一下车就骂骂咧咧,抬脚就狠狠踹了一下他那宝贝越野车的轮胎:操!这什么鬼地方!路烂得跟被轰炸过似的!
他烦躁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我们这边简陋的木围栏、穿着破旧工作服满身尘土的我和爹,眉头嫌恶地拧成一团,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他掏出手机,举高了来回晃,嘴里不停地咒骂:妈的!一格信号都没有!这破草原真是鸟不拉屎!
林薇薇没理会王少杰的抱怨。她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依旧漂亮却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见了鬼,又像是在辨认一件完全超出认知的东西。
陈…陈默她的声音干涩,带着明显的颤抖,完全没了舞会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清脆和傲慢。她的视线在我沾满泥点木屑的旧褂子、磨破的袖口、还有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又猛地投向远处山谷里那片如同黑褐色海洋般缓慢涌动、发出低沉轰鸣的庞大牛群。她的嘴唇微微张着,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王少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