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想想等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等到了厉清霆。

    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不再是婚礼上的那身黑色西服，他缓缓进门，手上拿着个什么，眉间神色阴郁难解。

    叶想想心口一痛，看着他嘶哑道：“你去哪了？”

    厉清霆停步，抬眸望过来的同时，单手背向了身后，他张了张口，最终却是反问了她一句：“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在婚礼上扔下她，他觉得她还能睡得着吗？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避开了她的问题！

    叶想想站起身，执着地问：“你是不是去见海若灵了？”

    厉清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猜到他的行踪，可他还是什么解释也没有，唇角抿得笔直，似乎打定主意拒绝和她沟通。

    叶想想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沉寂成一湖死水。

    其实到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只是他连欺骗她都不愿意了，应该是觉得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良久，厉清霆把背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叶想想，字我已经签了，我们离婚吧。”

    叶想想的身躯晃了一下，她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她绷紧双颊，用另一只手强行按住了，然后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之前，她给过他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他很生气，不愿意和她离婚，而今，他也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再交还给了她，这段从一开始就错了的婚姻就此终结。

    厉清霆抬起手，似乎想去扶她，然而不过眨眼的时间，他又将手放下了。

    叶想想抓着离婚协议，抬起模糊的双眼，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把她捧得高高的，再狠狠摔在地上？如果她不曾见过高处的风景，如今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厉清霆别过脸，避开了她那双让人心痛的眼，“对不起，想想，我不能辜负她。”

    他喉间极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除了当初说好的一个亿，观澜壹号的那套房子也留给你，每个月赵永信会按时把生活费打到你账上，还有...”

    “够了！”叶想想倔强地仰起脸，不让眼中的泪落下，她勾起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个笑，“有这个...就够了。”

    可那笑容就像初春的雪，还未凝结成冰，就没入尘土消失无踪，也像山谷里的薄雾，被风一吹，就散了。

    厉清霆本以为以她的性格，会疑惑追问，会伤心难过，会崩溃哭泣...在他心中，她一直是个天真又软弱的女孩，他什么都试想过了，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平静的接受。

    可她越是这样平静，他心里越是不安，就像什么东西生生从他身体里剥离了出去，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属于他。

    厉清霆启唇：“想想...”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叶想想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奔涌而出的眼泪，“我今天就从老宅搬出去。”

    厉清霆本想说不用那么着急，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舌动了动手，最终什么都没说。

    叶想想听得见身后的呼吸声，他明明就在那里，却连挽留她都不曾。

    他应当是爱惨了海若灵吧？所以巴不得她快点给海若灵让位置！

    叶想想攥紧手中的离婚协议，哽咽着说：“我们之间...两清了，民政局那边...我就不去了，离婚证寄过来就行。”

    “还有...”她闭了闭眼，感受片刻身体上那犹如凌迟一样的痛楚，“离了婚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你给的人，我也不要。”

    既然要断，就断干净一点。

    离了婚以后，她不希望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牵扯，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