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染上了一丝……冰冷的愉悦
本王,
他慢条斯理地,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正好缺个,体面的陪葬。
陪葬两个字落下,如同两块巨大的玄冰,狠狠砸进死寂的新房,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
压在唇上的剑锋,那冰冷锐利的触感,混合着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威胁,像一条毒蛇,瞬间缠绕上我的心脏,猛地收紧!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丝强装镇定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思考,我几乎是弹跳般地猛地向后一缩!动作太急太猛,沉重的凤冠狠狠撞在身后冰冷的雕花床柱上,发出一声沉闷又突兀的咚响。
剧痛从后脑勺炸开,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狼狈,前所未有的狼狈!
嘶……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手忙脚乱地去扶那该死的、摇摇欲坠的凤冠,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整个过程中,萧珩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后脑勺的钝痛还在持续,撞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的杂音像有几百只苍蝇在飞。我胡乱抹了一把不争气涌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强压下那股子想骂娘的冲动。心里头那点刚刚被陪葬二字激起的惊涛骇浪,反倒被这股子狼狈劲儿和脑后的剧痛给压下去不少。
怕死过一次的人,怕个锤子的陪葬!老娘上辈子被私生子推下水池活活淹死的时候,那滋味不比陪葬酸爽
我抬起头,撞进萧珩那双毫无波澜、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陪葬宣言,不过是随口提了句天气。
很好。这态度,很活阎王。
我用力眨了眨眼,把最后一点水汽逼回去,努力在脸上挤出点真诚来。顶着凤冠歪斜、发髻散乱的狼狈造型,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害,甚至还带上了点刻意的、小心翼翼的讨好:
王爷……
我斟酌着措辞,眼神瞟过他垂在身侧、握着那柄乌沉长剑的手,那个……刀剑无眼,您看……是不是先把这玩意儿收起来万一您手一滑,我这还没当上寡妇呢,就先一步给您陪葬了,那多……不划算啊
我故意把不划算三个字咬得重了点,试图用那点小市侩来冲淡这屋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杀气和诡异气氛。
萧珩的视线,从我撞红的额角,缓慢地移到我努力堆起真诚的脸上。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他沉默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是那样看着我,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我以为他要彻底无视我,或者干脆一剑结果了我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不是收剑。
他握着剑柄的手腕,极其随意地一翻!
一道幽冷的乌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迅疾而优美的弧线,快得如同幻觉。
笃!
一声轻响。
我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冷风贴着鬓角掠过,几缕散乱的发丝被削断,轻飘飘地落下。紧接着,就听到那声闷响。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我身侧那张紫檀木的喜案。
那柄刚刚还抵在我唇上、威胁着要让我陪葬的乌沉长剑,此刻正稳稳地、深深地钉在喜案中央!剑身没入坚硬的木头足有寸许,兀自微微震颤着,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