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是姜父当年写给先帝的奏折草稿,末尾赫然画着与锦帕相同的纹样。
明日早朝,便是收网之时。
姜昭仪将信笺小心收好,目光中燃起新的斗志。窗外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她身后墙上悬挂的长剑,剑穗上的红珊瑚坠子轻轻摇晃,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次日寅时,皇宫宣政殿前的青铜仙鹤灯还泛着幽光,姜昭仪裹紧狐裘踏入宫门。她怀中藏着锦帕与奏折草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先帝令牌上的螭龙纹
——
这枚令牌本是先帝为嘉奖姜父治水之功所赐,如今却成了撬动朝堂的支点。
早朝钟声响起时,萧承业已带着数位朝臣候在阶下。他目光扫过姜昭仪,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袖口藏着的密信在晨风里微微鼓动。随着
有事早奏
的喊声落下,萧承业突然跪倒:陛下!臣要弹劾姜昭仪私通南境,谋杀我儿!
朝堂瞬间炸开锅,数位官员纷纷附和。姜昭仪却不慌不忙,取出锦帕高举过头顶:诸位大人可知,这‘枢密院制’的锦帕,为何会出现在令郎尸身手中
她的声音清脆如金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三日前,有人持此锦帕与南境暗卫接头,妄图调虎离山!
龙椅上的皇帝咳嗽着坐直身子,他久病的面容掠过一丝寒光。阿彻率领锦衣卫突然涌入,将几位跳得最凶的官员按倒在地。萧承业的脸色由白转青,他突然扯破官服,露出内里绣着藩王徽记的软甲: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
变故突生,藏在殿外的死士蜂拥而入。姜昭仪抽出腰间软剑,与阿彻背靠背厮杀。剑光交错间,她瞥见萧承业竟朝着皇帝扑去,袖中寒光一闪,竟是淬了毒的匕首!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撞开皇帝,匕首深深没入那人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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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镇北侯独子,那个向来玩世不恭的纨绔。
原来你才是陛下最后的暗棋。
萧承业狂笑,口中突然涌出黑血,可惜,你们来不及了……
他话音未落,宫门外传来震天喊杀声,南境叛军已兵临城下。姜昭仪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阿彻昨夜说的话:萧氏设了三重杀局,早朝只是引蛇出洞。
夜色降临时,姜昭仪站在城头。远处火把连成赤色长龙,而她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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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镇北侯夫人所写,信中揭露了当年先帝暴毙的真相:竟是萧氏兄弟勾结太医,在参汤中下了慢性毒药。阿彻为她披上披风,肩胛的伤口还渗着血:姑娘,镇北军已绕道截断叛军粮草,只是……
只是我们需要一个诱饵。
姜昭仪转身,眼中跳动着决绝的火光,明日我会出城谈判,就用这枚先帝令牌,引叛军中的旧部倒戈。
她轻抚过令牌,想起前世父亲在狱中写下的血书,这一次,我不仅要为姜家报仇,还要还先帝一个清白。
破晓时分,姜昭仪骑着白马出城,身后跟着百名死士。叛军阵前,一位白发老将突然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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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姜父麾下的副将。当姜昭仪亮出锦帕与奏折草稿,当阿彻带着证据现身,叛军阵营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戈声。萧氏精心谋划的棋局,在晨光中轰然崩塌。
尘埃落定那日,皇帝下旨追封姜父为太师,姜昭仪获封护国长公主。她站在父亲坟前,将锦帕烧成灰烬。阿彻默默递上一束白菊,颈后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姜昭仪望着远处重新焕发生机的城池,轻声道:建一座书院,教女子读书识字,再不让人随意欺辱。
春寒料峭,姜昭仪立在书院的工地上,看着工匠们将最后一块匾额悬起。明心书院
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