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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形。脸颊滚烫,泪水无声地滑落。所有的委屈、愤怒、辩解,都在这死寂的、冰冷的注视下化为齑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艰难爬行。每一秒都是凌迟。

    最终,母亲动了。她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脚步沉重得像拖着镣铐。她没有看陈野,也没有看我。她径直走到病床边的床头柜前,将那个沉甸甸的保温桶,轻轻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咚地一声,放在了柜面上。

    那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隔间里如同惊雷。

    然后,她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陈野身上,但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的漠然。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宣判:

    东西放下。

    她停顿了一瞬,目光扫过陈野被厚厚绷带包裹的手臂,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等你出院,林晚会帮你收拾东西。

    她的视线转向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送他去车站。看着他上车。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铆钉,将搬走这个决定,彻底焊死。

    说完,她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们一眼。那个单薄而沉重的背影,决绝地、无声地再次融入了门外那片永远喧嚣的光影里,消失不见。

    隔间里,只剩下保温桶里隐约透出的、一丝微弱的食物热气,和病床上陈野骤然变得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他依旧别着脸,对着墙壁。但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在洁白的被单上,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死白,青筋暴起,手背上刚输过液的针眼附近,皮肤绷得几乎透明。那只手在剧烈地颤抖,仿佛在无声地、用尽全力地对抗着什么,却又被无形的枷锁死死困住。

    他紧咬着牙关,下颌线绷得像即将断裂的弓弦。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在喉咙深处低吼般的呜咽,沉重而痛苦,被强行锁在紧闭的牙关之后。

    那声音,比任何痛哭都更令人心碎。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剧烈颤抖、死死攥紧的手,看着他用力别过去、不肯示弱却写满绝望的侧脸,听着那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母亲冰冷的宣判言犹在耳,保温桶上那点微弱的温热,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而冰冷。

    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蛛网,将我紧紧缠绕。风暴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留下的,只有一片被彻底摧毁的废墟,和废墟之上,两个遍体鳞伤、被冰冷现实彻底分开的孤岛。

    一滴滚烫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重重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碎裂无声。

    母亲那句冰冷的宣判——等他出院,收拾东西,送他上车——如同最终落下的铡刀,斩断了所有可能的回旋余地。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机械般的流程中进行。

    三天后,陈野手臂的感染得到了控制,高烧彻底退了,只剩下伤口的钝痛和身体的极度虚弱。医生开了药,签了字。出院手续办得异常迅速,像要急于摆脱什么不洁之物。

    我按照母亲的指令,回到了那个曾经短暂收留过陈野的出租屋。他的东西不多,一个巨大的登山包就能装下。那些曾经散落在沙发、餐桌上的T恤、游戏手柄、喝空的可乐罐,此刻被我一件件、沉默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塞进那个巨大的包里。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切割着回忆。客厅地毯上,那片碘伏留下的深褐色污渍,如同一个无法磨灭的伤疤,刺眼地提醒着那个混乱的夜晚。

    陈野全程没有回来。他直接去了车站。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只剩下手机上一条冰冷的、来自他新号码的短信,告知了车次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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