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你看奴家这身衣裳可好一个俏丽的小娘子故意在我面前转圈，裙摆飞扬。

    我立刻进入角色，折扇唰地打开，装模作样地摇着，下巴微抬，摆出十足十的纨绔子弟派头：好！赏！重重有赏！随手就丢出几片金叶子——反正是从太子私库里顺的，不心疼。

    有时兴起，还会上演点恶霸戏码。

    比如，故意摇摇晃晃醉醺醺地拦住一个唱曲儿的清倌人，捏着嗓子怪声怪调：小娘子，唱得真好！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那小娘子立刻配合地做出一副泫然欲泣、宁死不屈的模样：公子请自重！奴家只卖艺不卖身！

    旁边的姑娘们则七嘴八舌地劝：哎呀公子，她性子烈，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就是就是，公子看看我嘛！

    我则叉着腰，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混账样：本公子偏就看上她了！今儿个不从也得从！

    活脱脱一出强抢民女的大戏。

    周围看客哄堂大笑，知道是闹着玩。我也乐在其中，享受着这片刻无拘无束的荒唐。这可比在东宫对着那些木头桩子一样的宫人有意思多了！

    可是，我忘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演戏演多了，总会遇到当真的观众。

    第六章：清纯少年的正义之剑

    那天，我又在醉梦楼上演我的经典戏码。

    这次的受害者，是新来的一个唱曲儿的小姑娘，名叫绿绮，长得清秀可人，唱起歌来声音像黄鹂鸟一样婉转。

    我按照剧本，一步步地把戏演到高潮。

    我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地走到绿绮面前，轻佻地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小美人儿，给爷笑一个。不然，今晚你就跟爷回府吧！

    绿绮很配合地吓得花容失色，眼泪汪汪地往后缩：公子，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周围的客人们也开始起哄，有叫好的，有吹口哨的。

    就在我准备让侠客出场，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一个清朗又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你这登徒子，快放开那位姑娘！

    我一愣，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少年，手持一柄长剑，怒目圆睁地站在不远处。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正义之火。

    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满脑子都是行侠仗义的愣头青。

    我乐了，心想这下可好，来了个免费的群演。

    我非但没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地对那少年说：哟，哪儿来的小白脸，想英雄救美啊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那少年一脸正气，朗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朗朗乾坤，岂容你在此欺凌弱小！

    说着，他唰地一声拔出了长剑，剑尖直指我的咽喉。

    周围的客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红袖她们也吓了一跳，想上来解释，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少年。

    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

    那月白色的锦袍，那锦袍上的家徽，尤其是那股子认真又倔强的劲儿，怎么那么像……胡白英

    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是她弟弟

    我记得胡白英提过，她有个弟弟，叫胡伯安，自幼体弱，养在深宅，算算年纪，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坏了，玩脱了，撞上自家人了。

    我可不能真跟他打起来。

    万一伤了他，胡白英那边不好交代。

    于是，我决定顺着他的戏演下去。

    我惊慌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