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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竟暂时挣脱了压制,踉跄着扑向绣架的方向!但立刻又被衙役抓住头发狠狠拽了回去。

    绣心!我的儿!母亲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血沫的嘶哑,却用尽全身力气向我藏身的方向嘶喊,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用你的针…用你的针……

    她的喊声戛然而止,被一只粗暴的手死死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里面是滔天的恨火和无尽的嘱托。

    就在她被彻底拖离院门的前一瞬,一个穿着藏青色绸缎袍子、面皮白净、眼神却阴鸷如毒蛇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踱到了混乱的中心。

    是钱万贯!江南首屈一指的皇商,沈家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手里悠闲地把玩着一对油光水亮的核桃,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而快意的笑,目光如同打量货物般扫过满地的狼藉和尸体,最终,也若有若无地飘向绣架这边。

    钱老爷,您看这……师爷赵魁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凑到钱万贯身边,用袖子擦着自己脸上的血污。

    钱万贯微微抬了抬下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沈家罪证确凿,家产抄没,女眷嘛……按律,充入教坊司。

    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扫过被捂住嘴、目眦欲裂的母亲,又扫过海棠树下姐姐冰冷的尸体,最后,那目光如同滑腻的毒蛇,似乎再次锁定了绣架下的阴影。

    沈夫人年岁大了,路上若有个‘水土不服’,也是常事。至于沈家那据说绣技通神的小女儿……他拖长了音调,旁边一个穿着深紫色太监服饰、面白无须的老者立刻尖声接口,声音像夜枭般刺耳:

    钱爷放心,贵妃娘娘仁慈,特意交代了。这等‘巧手’,充入教坊司,正合适为贵人们‘解闷儿’。老太监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这张脸蛋儿,好好‘调理’几年,醉仙楼的头牌,指日可待呢。呵呵呵……

    那阴冷的笑声像无数冰针,扎进我的骨髓。贵妃娘娘!那个高高在上、从未谋面的女人!是她在背后!周扒皮、钱万贯、还有这个老阉狗,都是她的爪牙!

    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死死抠住身下冰冷的石板,指甲崩裂,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牙齿深深陷进下唇,直到满口腥甜,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同归于尽的嘶吼。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母亲被拖走前,借着衙役拉扯她的力道,身体猛地向前一扑,手掌似乎不经意地拂过垂落在地、染满父亲鲜血的那幅《百子千孙图》的边缘。

    一枚冰冷坚硬的东西,带着母亲掌心最后一点温热和粘稠的血迹,顺着那染血的缂丝,精准地滑落,无声地滚进了绣架底下,滚到了我的手边。

    是一枚顶针。普通的黄铜顶针,边缘已被磨得光滑,内圈刻着一个小小的、娟秀的婉字——母亲的名字。上面还沾着母亲的血,温热的,带着她生命的最后气息。

    几乎在顶针落入掌心的同时,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从我紧握的右手掌心传来!我浑身一颤,低头看去。

    不知何时,一根沾着血污的绣花针,深深扎进了我的右手虎口!针尾还在微微颤动。是母亲!一定是她刚才扑过来时,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瞬间,将这枚染血的针,狠狠拍进了我的掌心!

    针尖刺入皮肉的剧痛,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黑暗。那痛楚如此清晰,如此尖锐,瞬间压过了灭门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悲伤,化作一股冰冷刺骨的洪流,强行灌入我濒临崩溃的身体!

    活下去!用你的针…让魑魅魍魉…心!口!俱!裂!

    母亲那破碎的、浸透血泪的嘶喊,仿佛就在我耳边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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