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更加不能忍受,他们做了几十年的人上人,受不了一点苦,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对昔日的爱人、父亲起了杀意,计划用一味猛毒杀死他。
——显而易见,他们成功了。
但兵临城下的困局他们无法解,已故的皇帝尚有余威压得下各怀鬼胎的众臣,初初登基的新皇却不可能。
——于是大将军捧着旧主嫡子的头颅,来向我爹投诚。
我清楚大将军日后最后只能成为一介富贵闲人,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爹的登基大典。
漫天的黄色耀目,我的心中满怀喜悦,泪水混着笑靥,我立在爷爷奶奶的牌位前,身姿却不如许多年前矮小。
我轻声道:爷爷、奶奶,我们成功了。
再也不用忧虑后嗣殒命夭折,从此以后,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们一家人了——我们获得了永久的安全。
明年,爹爹定了年号嘉图,我细细擦拭两位长辈的牌位,国号为齐。
齐是我们家祖地的古称,嘉字寓意美好,图本是谋划的意思,我爹用这两个字概括了过去几年我们的努力,而在更久远的未来,我们会更加努力——因为现在生活在我们庇佑下的还有无数百姓,他们或如从前的我一样天真单纯,又或如我们家一样孑孑求生。
我把爷爷奶奶的牌位放回原地,静静望了一会,就踱步离开。
天亮了。
正文完
番外
嘉图九年,我奉命镇压宁国公叛乱。
宁国公曾是前朝的大将军,后来我家攻入京城,他捧着末帝头颅投诚,我爹也没亏待他,登基后就封了他一个国公,只是再也没让他领过兵——毕竟他曾是末帝生父心腹,我外祖家又不缺能人将士。
但宁国公显然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在他的设想里,他应该是新朝的大功臣,该一路平步青云才是!
但现实与想象往往截然不同,他为了自己的野心改投新主,又在新朝不受重用后悍然叛出。
宁国公。我安然坐在马上,他被士兵死死擒住,鬓发散乱,衣容狼狈。
跪在地上的男人听到这一声没有抬起头,反而埋得更低了。
我知道,他是羞恨交加不想说话,所幸我也不需要他回话,我只要他好好地活到京都,来完成我的计划。
这些年我爹一共收了五个义子,三个是我的义兄,两个是我的义弟。
他们的野心越来越大了,已经不满足于在手足之间争锋,他们开始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开国皇帝与皇后唯一的嫡女。
我和父亲知道,是时候清算他们了。
镇国!
有人声嘶力竭,而我置若未闻,留下一卷圣旨后就坦然走了出去。
生擒罪人蒋氏回京已有一月,这一月里,京都中不少人被指认为罪人同党,其中甚至包括一位皇帝义子,群臣非议。
被押入诏狱的人中的确有人是叛贼余孽,但其他人也不无辜,怎么着也跟贪污谋反沾个边,而我那义兄最过分,既贪污又谋反,所以他死得最快。
浓郁的血腥味裹挟着所有人的口鼻,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上,和昔年我梦中的场景何其相似——但这一次,我浑然不再惧怕了。
我漠然地监视完行刑,转身回宫向我爹禀报。
新朝立国不过九年,科举也不过两届,那些朱紫人家的心思漫天浮动,打着匡扶正统名义的叛贼一茬又一茬地起来,可前朝废帝和哀帝都不是什么仁皇明君,最忠心的废宁国公亲手捧了末帝头颅投诚,更别提终身没见过皇帝一面的百姓:他们最有力的武器还是几家共用的厨具——但那些叛贼却有数不尽牢甲利兵。
囡囡。
我爹一身明黄龙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