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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祠堂恨火

    深秋的夜风,带着枯叶腐烂的气息,卷过左相府邸高耸的院墙。谢砚的思过之处,并非他惯常起居的雅致院落,而是府邸深处最僻静也最阴森的一角——祠堂。

    沉重的黑檀木门无声开启,又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光。一股浓烈的、陈年的香烛纸钱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而滞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和审判意味。空气里没有风,只有死寂,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脊梁上。

    祠堂内幽暗异常,只有供桌上方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跳跃,映照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谢氏先祖牌位。那些乌木鎏金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双双冰冷的、没有瞳仁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没有蒲团,没有矮几,只有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谢砚面无表情,撩起锦袍下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石板的闷响,在空旷死寂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跪着!对着列祖列宗好好想!父亲谢雍冰冷刺骨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想想你的愚蠢!想想你差点给谢家招来的灭顶之灾!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不准进食!不准饮水!

    祠堂厚重的门被从外面反锁,落锁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

    黑暗和绝对的寂静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起初,是身体的煎熬。膝盖很快由刺痛转为麻木,继而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骨头缝里反复搅动。深秋的寒气从冰冷的石板丝丝缕缕地渗透上来,侵入骨髓。胃袋空瘪得发疼,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砂纸摩擦。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胸腔的灼痛。

    但这些皮肉之苦,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黑暗是最好的催化剂。那些他拼命想要压下的画面,那些父亲冷酷的话语,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毒蛇,疯狂地噬咬着他的神经。

    沈知微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在黑暗中清晰地浮现。不是在围场策马如飞时的飒爽英姿,也不是在书房隐秘角落被他反复描摹的模糊剪影,而是今日大殿之上——她念出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时,眼底深处冰冷的嘲弄;她碾碎白玉兰花瓣时,那漫不经心又残酷至极的优雅;她被他扣住手腕、疼得蹙眉却依旧倔强地迎视他时,那如同淬毒匕首般的眼神!

    还有那句轻飘飘却如同重锤砸碎他所有幻梦的——不敢署名的纸片。

    利用……破局……

    你被她耍了!

    愚不可及!

    父亲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死寂的祠堂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原来,他珍视了三年的隐秘悸动,他午夜梦回时反复咀嚼的惊鸿一瞥,他提笔写下又因胆怯不敢送出、最终只能偷偷塞入她箭囊的诗句……在她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笑话!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用来达成她政治目的的筹码!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以为的命中注定,他以为的隐秘情愫,在她精心设计的棋局里,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他甚至能想象出,当她发现那张诗笺,认出他的字迹时,嘴角那抹了然于胸的、轻蔑的冷笑!

    紧接着羞耻而来的,是灭顶的愤怒和被彻底愚弄的恨意!这恨意如同藤蔓,缠绕着那颗碎裂的心,汲取着他仅存的力气,疯狂滋长!她怎么敢!她凭什么!就凭她是沈延年的女儿!就凭她洞悉了他那点可悲的心思!

    沈知微……谢砚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血腥气和刻骨的寒意。这个名字,曾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隐秘的甜意和悸动。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粘稠的毒液,腐蚀着他的一切。

    黑暗中,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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