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坚强……炸得粉碎!
别怕。
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傅夫人,害怕苏清,害怕张妈,害怕失去弟弟,害怕他醒来后的清算……他知道她所有的恐惧!
林晚。
他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不是那个女人,不是护工,不是替身,是林晚!
我回来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昏迷者苏醒的宣告。这更像是一种承诺,一种宣告,一种……归属权的确认他回来了,所以……那些欺负她的人,该付出代价了所以……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林晚!那死死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委屈、恐惧、绝望、无助……在这一刻,在他冰冷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指尖触碰下,在他那低哑却重逾千钧的六个字里,如同被凿开了堤坝的洪水,彻底决堤!
呜……哇——!
林晚再也无法控制,积压了数月的痛苦和委屈如同开闸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她像一个迷路太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猛地扑倒在傅沉的床边!她不敢碰他虚弱的身体,只能死死抓住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一角,将脸深深埋进那柔软的织物里,压抑了太久的号啕大哭如同受伤小兽的悲鸣,终于毫无顾忌地、撕心裂肺地爆发出来!
那哭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委屈和宣泄,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控诉,也充满了某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依赖和……安心仿佛漂泊无依的孤舟,终于看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哪怕这个港湾本身也千疮百孔。
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哭声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回荡,混合着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构成了一曲悲怆而新生的交响。
傅沉静静地靠在床头,任由她抓着被角痛哭。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只放在她手背上的、冰冷而虚弱的手,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微微收拢,用尽他此刻能调动的所有力气,轻轻地、安抚性地……握住了她沾着血迹和泪水的手指。
那只手冰冷依旧,力道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林晚感受到了。
那微弱的力量,如同黑暗中悄然点亮的一豆烛火,虽然渺小,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她绝望的冰原,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她哭得更加厉害,仿佛要将灵魂里所有的污浊和痛苦都通过泪水冲刷干净。
窗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终于毫无阻碍地洒满了整个房间,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阳光落在傅沉睡着时苍白如纸、此刻却因为林晚的靠近而仿佛有了一丝微弱生气的脸上,落在他那只虚握着林晚染血手指的、骨节分明的手上,也落在林晚伏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却第一次在沉园卸下了所有沉重盔甲的后背上。
监护仪的嘀嗒声规律而平稳。满地的狼藉碎片已被清理,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埃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暴。
风暴的中心,此刻却诡异地陷入了一种带着巨大悲伤、却也孕育着某种全新可能的……平静。
傅沉的眼睫低垂,看着在自己手边痛哭失声的女人,那深不见底的墨眸深处,冰封的湖面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丝极其复杂、连他自己也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悄然流淌。
沉园这座囚禁了他和林晚太久的冰牢,在这一刻,被一声石破天惊的宣告、一场玉石俱焚的反抗、和一场痛彻心扉的嚎哭,彻底凿开了第一道裂缝。阳光,终于透进来了。
***
傅沉的苏醒,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傅氏这潭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深水,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傅夫人最初几天的狂喜,很快被儿子冰冷疏离的态度和隐隐显露的掌控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