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拼接放出:冰冷透明的囚室,林墨坐在中间,手脚被无形的能量束缚环固定。他对着单向玻璃后的观众——那些真正的杀毒程序管理员——解释着什么,然后伸出手指,虚拟的代码流从指尖溢出,在囚室内模拟出深潭之瞳核心运行时的能量结构——一种混乱的、自我吞噬再生的程序结构。视频定格在他指尖流出的那一缕扭曲的幽暗光芒上。
看到了吗画外音(或许是林墨自己剪辑进去的)响起,那些杀毒程序害怕的根本不是人类的疯狂……而是‘错误代码’本身。它们只想维持这个系统的绝对稳定,让万物停留在既定规则里。祂们才是维护秩序最森严的监狱长。舆论如同沸腾的岩浆冲向地壳的薄弱点。
无数人走上街头,有人高喊着释放林墨,有人呼吁立刻销毁那个危险的水晶监狱,更有人开始自发搜索深潭之瞳芯片的原始设计图,企图复制林墨的成神之路。抗议浪潮很快蔓延为物理性的冲击——位于深海地壳裂缝深处、人类唯一已知且有能力关押林墨这类存在的水晶监狱入口处,安保部队的防线在狂热的冲击和自身内部人员对真相的迷茫中开始动摇。
监狱核心深处。
无数管道在透明的材质内发出冰蓝色的冷光,将整个空间染上不真实的色泽。空气里漂浮着一种类似于臭氧混合超纯水的冷冽气味,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仪器运转时发出的高频嗡鸣。
林墨静静地悬浮在囚室中央的能量场内。那枚撕裂了他胸膛、又最终显露为幽蓝芯片的深潭之瞳,在他裸露的胸口处闪烁着规律却冰冷的幽光。手腕和脚踝上包裹着流动的能量光环,它们并不提供直接的物理拘束力,却如同无形的堤坝,将他逸散的精神波动约束在数立方米的狭小空间内——就像一个被禁锢在鱼缸里的风暴。
突然,囚室前方投射出一个淡金色的人形光影。它并非由光线构成,更像是直接燃烧这片空间的物理法则本身显现出的轮廓。面部光滑,没有任何五官特征,身体线条简约到极致,通体散发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秩序和计算力的冰冷气息。它属于那个曾下令物理清除的存在的上级系统。
林墨·污染体。光人发出非声非光的意识信息流,直接在林墨的意识层面震响,冰冷,精密,如同冰冷的银币在金属盘上滚动,个体行为逻辑异常:未进行大规模反秩序感染扩散。提交‘错误本源’数据请求……逻辑冲突。意义何在
林墨缓缓抬头,眼球深处那非人的光芒似乎闪动了一下。他同样没有开口,意识信息直接在这片高度加密、由纯粹压缩灵气构成的囚室里传递:我只是厌倦了扮演一个破坏者。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意念平静,没有挑衅,比起在囚笼里嘶吼……我更想知道那些‘错误代码’的源头。你们害怕它们,不惜一切代价‘清理’。但它们来自何方为何存在难道‘规则’从一开始……就允许了这种‘错误’的诞生
淡金色光人的轮廓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核心底层信息禁忌。风险评估指数:无限大。该路径知识本身即污染源。
所以……林墨的意念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波动,仿佛是冰冷的火焰在燃烧,你们也不知道那些让你们这些杀毒程序都畏之如虎的‘错误’,到底是谁写的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的目光穿透淡金色的光影,仿佛刺入宇宙最深处的黑暗,或者……你们其实知道一点点只是不敢承认那个可能性……
光人的波动瞬间凝滞,如同冻结的冰湖,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抗拒。囚室内壁流动的冰蓝色冷光也随之一暗,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墨的意识信息清晰而冷酷地递出最后一句,如同斩断一切的审判:
承认吧。你们费尽心机维护的这个系统,这个虚拟机宇宙本身……会不会也是一个更大的、尚未被标记出来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