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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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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家里……还有面粉吗绿豆粉也行。

    母亲张桂芬愣住了,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茫然:面…面粉有…有一点,在面缸底……晚秋,你要面粉做什么饿了妈给你下碗面……

    不做面。我打断她,转身从墙角堆放的杂物里拖出一个落满灰尘、边缘有些磕碰变形的旧搪瓷盆。盆很大,灰白色的底子上印着褪色的抓革命促生产字样。这是我小时候家里和面用的,后来有了更好的铝盆,就被弃置了。

    做凉皮。我吐出三个字,弯腰开始用力擦拭盆上的积灰。

    凉皮大哥林建军皱紧了眉头,不解地看着我,小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凉皮外面……

    不是吃。我抬起头,目光扫过父亲、母亲和大哥,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空洞和疯狂,只剩下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冰冷却燃烧着的决心,像荒野上不灭的鬼火。是卖。

    卖父亲林国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愠怒,胡闹!晚秋!你刚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出去抛头露面卖凉皮你让街坊邻居怎么看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他下意识地用了丢人这个词,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无法理解女儿此刻惊世骇俗的想法。

    丢人我停下擦拭的动作,直起身,迎着父亲因愤怒而灼灼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比起饿死,丢人算什么比起被周志强那种人渣吸血榨干最后推下楼摔死,丢人又算什么我顿了顿,看着父亲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母亲瞬间煞白的脸,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执拗,爸,妈,大哥。我林晚秋今天把周家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就没想过再要什么脸面。我要活!活得比他们都好!我不能再靠家里养着,成为你们的拖累!这凉皮,我卖定了!

    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旧搪瓷盆底摩擦地面发出的轻微刮擦声。

    父亲林国栋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想呵斥,想用父亲的威严压服这个疯了的女儿。但当他看到我眼中那毫不退缩的、如同淬火钢铁般的意志,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恨意背后,是一种孤注一掷、甚至带着自毁倾向的求生欲时,他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能吼出来。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垮塌下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那背影,充满了无力、挣扎,最终化为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

    ……随你吧。三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被迫的放手。

    母亲张桂芬捂着嘴,眼泪又涌了出来,却不敢再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抽噎着。

    大哥林建军沉默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父亲僵硬的背影。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到墙角,拿起另一块抹布,蹲下身,开始用力帮我擦拭那个巨大的旧搪瓷盆。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沉默的身影,对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盆,用力地擦拭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愤怒和绝望,都擦进那冰冷的搪瓷里。

    第一步,是从母亲藏在面缸底的那小半袋灰扑扑的普通面粉开始的。没有绿豆粉,更没有澄粉。我舀出面粉,加水和成稍硬的面团。没有揉面机,全靠手腕的力气。前世在周家,揉面、洗衣服、伺候瘫痪的周父,这些重活早已将我的指关节磨得粗大变形。此刻,这双年轻的手虽然酸痛,却蕴含着充沛的力量。

    醒面的间隙,我翻箱倒柜。父亲沉默地递给我一个积满油垢、把手缠着布条的旧铁皮水舀子当锣锣。大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口边缘有些豁口的大铝锅。母亲则红着眼睛,默默地把家里仅剩的半瓶菜籽油倒进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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