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逆命首败·血雨漫金阶
铭文。而碑座前的刑台上,赫然立着七根青铜柱——其中六根空着,第七根上绑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师...师父?"沧溟羲的喉咙发出嗬嗬声响。
那是相府首席谋士陈衍,曾教他读碑文的启蒙恩师!老人左眼只剩血窟窿,右眼被凝固的血痂糊住。当沧溟羲被拖近时,那只独眼突然睁开!
"跑..."陈衍的嘴唇翕动,鲜血从齿缝涌出,"碑裂...快跑..."
李狰突然挥手。黑甲卫将沧溟羲重重摔在刑台边缘,后脑撞击石板的闷响中,他听见陈衍发出最后的嘶喊:
"他们用相爷的血...喂碑!"
沧溟羲如遭雷击。他挣扎着抬头,终于看清玄武碑底座上暗红的纹路——那根本不是石料天然纹理,而是血液干涸后形成的脉络!田轸的血!
"行刑!"李狰的厉喝响彻广场。
刽子手举起铁钩。陈衍的惨叫声中,沧溟羲怀中的无字书疯狂震动,书页间渗出粘稠的血珠。反噬的剧痛再次袭来,这次他清晰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经脉中崩断!
"呃!"沧溟羲喷出大口鲜血。
血雾弥漫的视线里,他看到自已喷出的血落在刑台上,竟诡异地流动起来,与陈衍的血汇成细流,蜿蜒着爬向玄武碑基座!
"原来如此..."沧溟羲在剧痛中惨笑。
碑律第三条是陷阱。所有触犯者都会成为玄武碑的祭品!
观刑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沧溟羲艰难转头,看见刑场东侧出现骚乱。十几个相府门客冲破卫兵阻拦,当先的白衣书生振臂高呼:
"沧先生救相爷有功!刑律司草菅人命!"
"仁心学宫弟子在此!"另一个方向响起清朗喝声,"请李统领三思!"
沧溟羲认出那是学宫弟子服饰。墨尘的弟子竟来劫法场?
李狰面沉如水:"弓弩手。"
刑场四周的阁楼窗户洞开,数十架劲弩探出。锋利的箭镞在阴云下闪着寒光,如通獠牙。
"放!"李狰令旗挥落。
弩箭破空声撕裂寂静。相府门客瞬间倒下一片,白衣书生胸口中箭,踉跄着栽倒在刑台边。他染血的手抓住沧溟羲的衣角,气若游丝:"先生...逃..."
沧溟羲目眦欲裂。无字书在怀中发烫,烫得他胸口皮肉焦糊。他猛地挣开黑甲卫的钳制,扑到书生身边。
"为什么?"沧溟羲声音嘶哑,"我不值得..."
书生咧开染血的嘴:"您...预见了相爷的死...却仍敢说真话..."他颤抖的手突然发力,将某物塞进沧溟羲掌心,"逃去...仁心学..."
话语戛然而止。一支弩箭贯穿书生咽喉,鲜血喷溅在沧溟羲脸上,滚烫如熔岩。
沧溟羲僵在原地。掌心传来坚硬触感——是枚青铜腰牌,刻着"仁心"二字。
"抓住他!"李狰的怒喝惊醒黑甲卫。
沧溟羲突然暴起!他撞翻扑来的卫兵,朝着玄武碑狂奔。反噬的剧痛撕扯着经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怀中的无字书疯狂震动,书页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地面,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拦住他!"李狰张弓搭箭。
沧溟羲冲向碑座。他记得陈衍最后的警告——碑裂!无字书此刻滚烫如烙铁,书封上的"诛"字仿佛要破纸而出!
黑甲卫的刀锋已触及后背。
沧溟羲用尽全力扑向碑座,手中仁心腰牌狠狠砸向血迹最浓处!就在此时,无字书骤然爆出刺目血光!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玄武碑底座炸开蛛网般的裂痕!碎石飞溅如雨,整个刑场剧烈摇晃。靠近碑座的黑甲卫被冲击波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