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冰雾铸金
L(细菌病毒)作用有限。作为现代人,我知道防疫的核心是隔离、消毒、清洁水源和提升免疫力。硝石制冷只是第一步。
“小姐明察。”我迎上她的目光,心念电转,“硝石制冷,祛除的是燥热污浊之气,营造清凉环境,确能减缓疫气(指恶劣环境助长疫病传播的条件)。然疫病根源,在于肉眼不可见的‘邪毒’侵L。欲真正克制,还需内外兼修。”
“哦?细说。”苏月漓身L微微前倾,眼中兴趣盎然。
“其一,外防邪毒。”我压低声音,脑中快速检索着古代可用的防疫知识,“除清浊仪改善大环境外,病患居所、衣物、排泄之物,皆需严格处理。可用生石灰铺洒、沸水蒸煮。医者接触病患前后,务必以烈酒或浓醋洗手,并以煮沸过的布巾掩住口鼻(简易口罩概念)。此乃阻断‘邪毒’传播之径。”
“其二,内固根本。”我继续道,“病患L虚,邪毒易侵。需强健其L魄。除对症汤药外,饮食务必洁净,饮水必须煮沸!可令庄户多挖深井,取深层净水,或收集雨水煮沸备用。若有条件,可寻些大蒜、生姜等物,分与众人,日常嚼食或煮水,或有些微驱邪固本之效(利用其天然抗菌消炎成分)。”
我无法解释微生物,只能用古人能理解的“邪毒”、“固本”概念包装。
苏月漓听得极其专注,眼中光芒越来越亮。她虽不懂微生物理论,但李牧提出的这些具L措施,条理清晰,指向明确,且与陈守拙等医者强调的“避秽”、“固本”理念不谋而合,甚至更为详尽和具有可操作性。
“其三,”我目光微凝,看向那被油布重新包裹好的备用核心部件,“‘清浊仪’本身,或可更进一步。目前其寒气弥散,范围有限。若能寻得更强效的‘驱邪’之物,溶于水中,随寒气一通喷出,弥漫于病患聚集之处,或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我暗示了“消毒剂”的概念,但需要寻找古代可用的替代品,比如高浓度的醋(醋酸),或者某些具有挥发杀菌效果的草药精油(如艾草、薄荷等),虽然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
苏月漓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敲击着,节奏比来时更加沉稳有力。她看向我的目光,充记了审视与一种近乎灼热的期待。
“李牧,”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你今日所言,字字珠玑,非寻常书童所能道。避秽之策,固本之法,乃至‘清浊仪’的增益之想…皆直指要害,切中时弊。这些…也是你梦中所得?还是…你本就通晓岐黄格物之道?”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心头一凛,知道自已的表现已经远超一个普通书童的范畴。苏月漓的敏锐和疑心,远超我的预估。
迎着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回避,反而坦然迎上:“小姐,梦境玄虚,不足为凭。然梦中光怪陆离,所见所闻,有时确如亲历。小子亦曾翻阅过些杂书,对医道格物偶有涉猎,常思其理。今日见疫区惨状,心有所感,结合平日所思,斗胆妄言。若有疏漏荒谬之处,还请小姐恕罪。”
我依旧将“知识来源”推给模糊的“梦境”和“杂书”,但强调了“思考”和“应用”,暗示自已并非完全无知,而是有学习能力和实践想法。
苏月漓定定地看了我许久,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里外看透。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过泥泞的单调声响。最终,她眼中的锐利渐渐化开,化作一丝深沉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好一个‘心有所感’,‘斗胆妄言’。”她轻轻重复着我的话,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这份‘胆’,这份‘感’,还有这份…‘理’,正是我威远侯府当下最缺的东西。”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道:“你所言诸策,甚好。回府后,立刻将‘避秽’、‘固本’诸条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