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血迹,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三更去镇妖井,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三清殿,道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即将破碎的玄色旗帜,带上你的拓印图,还有......他顿住脚步,侧过脸时,苏墨看见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带上你的胆量。
暮色像浸透墨汁的棉絮,缓缓填充着上清宫的飞檐斗拱。苏墨坐在厢房里,反复摩挲着那张拓印的符文图。窗外的竹林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他想起张道长袖口的疤痕,想起铜镜里弥漫的黑气,想起孩子空洞的眼神——这座千年道观之下,究竟还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闻
当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苏墨推开窗户。夜空中没有星月,只有镇妖井方向浮动着一团模糊的暗影,宛如一顶巨大的帽子,在浓稠的黑暗里缓缓旋转。他紧了紧怀中的符文图,踏入无边的夜色之中。此刻他还不知道,这口看似平静的古井之下,不仅封印着千年恶鬼,更锁着一段被鲜血浸染的家族秘史,而他手中的虎头鞋,正是开启这一切的钥匙。
第四章:血纸伞现
藏经阁的檀木架上,蛛网在横梁间织出半透明的幕帐,苏墨的指尖划过《上清宫志》泛黄的纸页,霉斑在烛光下泛着青绿色的磷光。昨夜拓印的鞋底符文在案头铺开,与古籍中龙朔二年的镇鬼图形成诡异的呼应——图中道士脚下的云纹,竟与虎头鞋的纹路组成完整的八卦阵图。
找到了。苏墨的声音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枭,鸟爪刮过木梁的声响如同指甲挠过石板。书页翻到某一页时突然卡住,泛黄的宣纸上用银粉绘制着顶黑色毡帽,帽檐下悬着三枚滴状饰物,像极了凝固的血珠。插图旁的蝇头小楷记载着:飞天帽,唐末出邙山,专取七岁以下童子天灵盖血,以养怨魂。
窗外突然传来陶罐破碎的声响。苏墨合上古籍冲出藏经阁,只见前院围满了村民,担架上躺着个穿靛蓝褂子的少年,他的母亲正抓着张道长的道袍哭喊,发髻散乱的发丝上还沾着清晨的草屑。石头他昨儿还活蹦乱跳的......妇人的声音被哭腔撕裂,后半夜就没气了!
苏墨蹲下身检查少年的尸体,微凉的指尖触到他天灵盖时猛地一颤——那里有个针孔大小的血洞,洞口凝结着暗紫色的血痂,周围皮肤以洞口为中心呈放射状皲裂,宛如蛛网。和之前那个孩子的后颈伤一样。他低声对张道长说,注意到少年紧握的右手里攥着半片碎瓦,瓦片上用炭灰画着顶歪扭的帽子。
张道长的拂尘突然指向少年的领口。苏墨掀开粗布褂子,只见锁骨下方纹着朵褪色的桃花,花瓣边缘用蓝线绣着细小的王字。是王家的远房侄子。张道长的声音压得极低,道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青铜镜,上个月才从外乡回来投奔。
村民们抬着尸体离去时,暮色已漫过上清宫的飞檐。苏墨回到厢房,将《上清宫志》中的飞天帽图与自己绘制的飞影轮廓重叠,发现帽檐下的血珠饰物在夜空中会化作三点幽光。他想起昨夜井边看到的女子倒影,突然意识到那团黑影盘旋时,三点微光恰如女子发髻上的珠钗。
三更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时,苏墨揣着拓印图走向镇妖井。月光被厚重的云层揉碎,洒在井台的青苔上泛着冷光。他将灯笼挂在歪脖子老槐树上,火苗在风中剧烈摇曳,照亮井壁上斑驳的符咒——那些朱红色的纹路竟在夜色中渗出暗红的汁液,顺着石缝蜿蜒而下,如同流血的伤口。
咚......井水突然发出沉闷的响声。苏墨探身望去,只见漆黑的水面上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长发如墨在水中散开,三寸金莲的绣鞋尖点在水面,荡开一圈圈血色涟漪。女子缓缓抬起头,眼窝里涌出的不是泪水,而是粘稠的黑血,她张开嘴,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啼哭声:还我孩子......
阴风骤起,灯笼的火苗被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