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雾森林
星光之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潮湿的腐叶气息扑面而来。洛恩踉跄着跪倒在地,掌心陷入松软的苔藓,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渗出。他眨了眨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昏暗——这里没有熔岩地心的赤红,也没有星界的璀璨,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幽暗森林。
参天古树的枝桠在高处纠缠成网,将天空切割成碎片。雾气在树干间流动,像某种活物般缠绕着旅人的脚踝。托里克靠在一棵布记荧光菌类的巨树根部喘着粗气,钢甲上的裂痕渗出暗红。赛文正用匕首削下一段发光的藤蔓,汁液滴在矮人伤口上时发出滋滋声响。
"欢迎来到永雾之森。"艾莉娅的银甲在微光中泛着珍珠色泽,她指尖凝聚的探测咒化作银蝶飞入迷雾,"第三纪元时,这里是精灵与影族的战场。"
洛恩胸前的星尘印记突然刺痛,某种古老的共鸣在骨髓深处震颤。他抬头望向雾气深处,隐约看见扭曲的树干上刻记已经模糊的符文,那些刀劈斧凿的痕迹历经千年风雨,仍散发着淡淡的敌意。
"好消息是黑月教派暂时追不上来。"赛文绑紧托里克手臂上的布条,琥珀色眼睛在昏暗中闪烁,"坏消息是这片森林讨厌所有活物。"
托里克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战锤上的矮人符文微微发亮:"精灵就爱把墓地弄得神神秘秘。往北走,应该能找到星辰碑。"
他们踩着厚厚的腐殖质前进,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巨兽的脊背上。森林的寂静令人不安——没有鸟鸣,没有虫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树枝折断声,却分不清是自然掉落还是被什么东西碰触。
洛恩的星尘碎片在衣袋中持续散发着温热,像颗小心脏般规律跳动。当他的手无意擦过某棵古树时,树皮突然龟裂,露出内部水晶般的脉络。蓝光顺着纹路流淌,刹那间整片区域的树木接连亮起,形成一条蜿蜒的光路。
"它们在指引方向。"艾莉娅警惕地观察着发光路径,"太明显了,像陷阱。"
赛文已经踏上了光路,靴子接触地面的瞬间,荧光苔藓在他脚下绽放出星形花朵:"亲爱的精灵,当森林给你指路时..."他让了个邀请的手势,"最好乖乖跟着走。"
光路引他们来到圆形空地。中央矗立着半截断裂的石碑,表面覆盖着发光的藤蔓。当洛恩靠近时,藤蔓突然收缩,露出碑文——那是用精灵语和另一种陌生文字并排镌刻的警告。
艾莉娅的手指轻抚过碑文:"此地长眠着被星辰遗弃者,闯入者将分享其永恒饥渴。"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落款是...海尔森?"
石碑突然下沉,地面开始震颤。无数荧光蘑菇从地底冒出,喷出闪着磷光的孢子云。托里克大喊着让大家闭气,但已经晚了——洛恩吸入孢子的瞬间,视野突然扭曲。
森林消失了。
他站在一座水晶宫殿的露台上,脚下是翻腾的云海。十二个披星袍的身影围成圆圈,中央悬浮着旋转的星尘漩涡。其中一个摘下兜帽,露出与艾莉娅极为相似的面容——只是更沧桑,左眼处有道延伸至下巴的伤疤。
"封印必须完成。"疤脸精灵的声音直接震动着洛恩的骨髓,"即使代价是我们的存在。"
场景突然切换。黑暗降临,水晶宫殿崩裂坠落。星袍者们一个接一个化作光粒消散,最后只剩下疤脸精灵。她抱着个发光的襁褓奔向星界裂隙,身后追着铺天盖地的阴影...
"洛恩!"
艾莉娅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孢子云已经散去,但森林变了——雾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形,穿着古老的精灵铠甲,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黑洞。它们无声地包围了空地。
"饿魂..."托里克握紧战锤,声音发紧,"被永远饥渴折磨的战场亡灵。"
赛文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暗